他语声柔和，“划伤了哪只手？”

她伸出右手食指，委屈地嘟了嘟嘴，“呐，就是它。”

他握住她的手，微微低头，温软的唇瓣轻轻触了触她那根食指，然后，哄孩子般抚了抚她的丝，温柔一笑，“好了，现在不痛了。”

戚如雪怔怔地看着他，眼前这个男人，明明还是这么温柔，他那双幽深的眼眸里面倒映着她一个人的身影，他应该还是爱着她的吧，否则，他怎么会露出那么温暖的笑容。

眼泪，不由自主地从她的眼眶涌了出来，她扑到他怀里，紧紧抱住他，心里犹如刀割一般地疼。

“绍风，你会爱我一辈子吗？”

他微微一顿，虽然只是转瞬之间，但是敏感如她，还是感受到了。

他的手掌抚在她的后背上，低声耳语，“当然会。”

戚如雪绝望地闭上眼睛，任由眼泪默默流淌，她嗓音微颤，“那你说你爱我。”

这一次，他没有停顿，用低沉黯哑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穆绍风永远爱戚如雪。”

她攥紧他胸前的衣服，沉默许久，笑着抽泣，“不许骗我。”

他宽厚的手掌在她后背上轻轻拍了拍，“不会骗你。”

她抿了抿唇，刚想说什么，突然传来敲门声，“小姐，二少爷，夫人让我给二位送甜汤上来。”

戚如雪连忙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从穆绍风怀中退了出来，淡淡道，“进来吧。”

仆人赶紧将甜汤送进来，然后又快速地退了出去。

戚如雪已经恢复了往常的仪态，端了一碗甜汤送到穆绍风面前，微笑道，“这是我们家厨师最拿手的甜汤，你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说着，她用汤勺舀了一勺喂到他嘴边，他唇角微微绷了绷，在她期待的眼神下喝了下去。

“好喝吗？”

他点头，“还不错。”

她笑，“那我喂你喝完好不好？”

他按住她的手，温声道，“不用了，我现在还很饱，你赶紧趁热喝吧。”

“那好吧，我原本还想伺候你一回呢。”

戚如雪调侃了两句，放下了汤碗，然后起身将影碟机打开，放了一张爱情电影碟。

她倚靠在他怀里，一边看电影，一边喝甜汤，一不小心将甜汤洒到了他的胸膛上，她连忙抽了纸巾替他擦拭，“对不起啊，我太不小心了。”

他按住她的手，“没关系。”

“你去浴室洗一洗吧，我让下人准备一套新的浴袍，还有衬衫，如果你不介意的话，穿我爸爸的新衬衫吧。”

“嗯，麻烦你了。”穆绍风低头看了看胸前的污渍，其实并不是很明显，但是他不能容忍自己穿着脏衣服。

“还好西装外套没有弄脏，我帮你褪下来吧。”戚如雪体贴地帮他将外套脱了下来，放到沙上，然后说道，“你先去浴室，我下楼去拿衣服，很快就回来。”

戚如雪从房间出来之后，并没有直接下楼，她在门外站立半晌，估摸着穆绍风已经开始洗浴，她又悄无声息地回到卧室。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磨砂玻璃模糊倒映出男人壮硕挺拔的身躯，戚如雪赤着双脚，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地挪到沙边，拿起穆绍风的西装外套，从口袋里掏出他的手机。

她紧张地咬着牙，一边凝听浴室那边的动静，一边动作飞快地将手机解锁，然后下载了一个定位软件，将这个定位软件安装到他手机上之后，她就可以随时掌握他的行踪了。

将软件安装好之后，她又删除了安装包和浏览记录，以免被他现蛛丝马迹，做完这一切，她快速将手机放回原处，又踮着脚尖偷偷溜出卧室。

站在房间门外的走廊上，戚如雪心脏都快从喉咙里面跳出来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脸上露出恬淡的微笑，优雅地向楼下走去，替穆绍风准备衣物。

穆绍风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戚如雪还没回来，他随意地扫了一眼房间，无意间看到那串风铃，天蓝色的千纸鹤在柔和的灯光下闪烁着蓝盈盈的光芒，就像活了一般。

他沉默地盯着它半晌，忽地伸手拿起那串风铃，指尖触碰了一下展翅欲飞的千纸鹤，幽深的眸底交织着复杂而沉痛的情愫。

“对不起。”几将凝滞的空气里，缓缓流动着他低沉黯哑的声音。

突兀的电话铃声划破了沉闷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