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的街头卡拉传来一阵沧桑而忧郁的歌声:“把我的伤悲我的愁,轻轻注入你眼中,将我的快乐我的痛,斟进你手中酒,把你的希望你的梦,慢慢靠在我怀中,将你的失落你的苦,一杯一杯敬我;人生像醇酒,有时浓烈有时薄,多情岁月……滴滴在心头……”
歌声吸引了我们,老三放下酒杯,轻轻随唱起来:“别让我一个人醉,别让我一个人走,寂寞的路上有你相陪,醒来还有梦;别让我一个人醉,别让我一个人守,漫长的午夜有你相随,明天的爱……还要很久……”
唱完了,大家都很安静,都没有说话,静静地坐着。
一会,柳月轻轻举起酒杯,用淡静的眼神看着杯中酒,轻轻自语:“醒来还有梦……明天的爱……还要很久……”
说完,柳月不看任何人,自己一饮而尽。
吃完夜宵,我又打包给晴儿带了一份,看看时间接近下课,我们就赶回去,刚回去,正赶上下课了,学员们基本都走光了,是剩下柳建国和晴儿,柳建国正在接受晴儿的单独辅导。
柳月站在教室里后排,静静地看着柳建国和晴儿,听着柳建国和晴儿的交谈,神情很专注。
我和老三把教室收拾了一下,然后在门口抽烟等候晴儿结束辅导。
等了30多分钟,晴儿结束了对柳建国的辅导,对他说:“柳师傅,你的音标音需要校正,我下次给你带个单放机,配好学习录音带,你没事的时候多听听……”
柳建国收拾好书包,站起来,看着晴儿,又看着等候的我们,感激而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柳大哥,别客气,不要见外!”我走进来,对柳建国说。
这时,柳月开始正眼打量着柳建国,站起来,冲他笑了笑。
晴儿在旁边介绍:“柳师傅,这是我朋友,柳姐!”
“柳姐?”柳建国重复了一次:“莫非你也是和我一个柳?”
柳月盯着柳建国,依然笑着:“是的!”
晴儿在旁边又说:“柳姐也是我未婚夫的好朋友,我们大家都是好朋友!”
柳建国点点头,看着柳月:“莫非那天打传呼的就是你?”
柳月又点点头:“是的!”
柳建国局促地笑了下:“呵呵……我们是本家啊,那天我以为你是江老弟的亲姐姐,呢,呵呵……”
说完,柳建国看着柳月的眼神有些怔。
而柳月的眼神也有些愣愣的。
“什么传呼啊?什么亲姐姐?”晴儿眼神一亮,看着柳建国。
“哦……木什么,是那天我的传呼丢了,柳大哥捡到了,上面有个传呼,柳大哥误解了……”我忙接过来说道。
“是啊,误解了,误解了!”柳建国说。
晴儿带着狐疑的眼神看了看我,没再说话。
这时,我看见柳月欲言又止,看着柳建国想问什么话,却又闭了嘴。或许是柳月对柳建国很好奇,想问点事情,又想起我说过的柳建国不愿意让别人打探自己隐私的话,又停止了吧。
然后,柳建国背起书包,和大家再见告别。
然后,我们各自散去回宿舍。
然后,回到宿舍,晴儿将柳月送的鲜花放进花瓶里,加了些水,自言自语地说:“多好的鲜花啊,真希望它能永远这么盛开……”
我在旁边看着,没有说话。
我和晴儿洗涮休息,我关了灯,闭眼在黑暗中想着心事。
然后,我就感觉到身旁的晴儿躁动不安地辗转反侧,呼吸明显不均匀。
我知道,晴儿有心事。
晴儿以前有心事,总是从不住,总是迫不及待告诉我,让我和她一起分享忧愁和痛苦,可是,现在,晴儿却不说了,自个儿藏在心里了。
可是,却又不会藏,藏不住,翻来覆去睡不着。
或许,这就是成长的过程,这就是成熟的过度。
我假装没有觉察,假装睡着了,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均匀起来。
过了很久,像只小猫一样的晴儿依然在折腾。
我心里暗暗笑,努力压制住不让自己笑出来。
可是,我终究没有控制住身体的颤抖,我憋住不出声笑,身体却不停地抖动。
身体一抖,晴儿立马感觉到了,一摸我:“峰哥,你咋了?抖什么?”
说着,晴儿伸手摸到床头灯开关,打开灯。
打开灯,就露馅了,晴儿看见了我在笑。
“哈哈……”我终于忍不住笑起来。
“你笑什么啊?”晴儿放心了,趴到我身上,将下巴顶在我的胸口,看着我,拧我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