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全身的血液也开始沸腾，这一刻我只有愤怒，自于内心的愤怒，我想复仇，想用烟灰缸砸烂王思成的脑袋！

内心就像是有一个魔鬼，把我心里羁押的所有愤怒都勾了出来，我不是为了同情怜悯湖北佬，而是为了我自己。

单我知道冲动的后果，也知道不能这么做，如果真的用烟灰缸砸了下去，那我就彻底惹上了麻烦，复仇之路也会受到牵连，可作为一个人的内心良知，一次次的拷问着自己，谁能来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

“行不行你倒是给句话呀，你这么大的人了，这样做会让我们于心不忍的，哈哈！”王思成笑着说道，手里把玩着几张银行卡，无比得意的样子。

湖北佬低着头不说话，只有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他仿佛已经预见了自己的下场，旁边两个潮州佬也是面如死灰的模样，人一旦落到如此境地，悲凉是难免的。

恍惚之间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到了老万，也想到了陈龙象和丹妮，又想到了光头三和杨二，这些人都有着鲜明不同的特点，但说白了我更欣赏老万和陈龙象那种人，因为感觉和自己的行事作风很相似。

我忍不住又看了烟灰缸一眼，可我却没有抓起来的勇气，因为我心里清楚知道后果，也知道天哥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现在是在做事，并不是为了我做事，而是为了金钱和利益。

这一刻我想了很多很多，我和湖北佬并没有什么交情，也并没有任何的感情可言，但我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也觉得王思成做事太过分了。

“你特么聋了啊？让你跪下来求我就这么难？看来你们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王思成冷声说了一句，冲着花佛旁边的人一挥手。

立刻就有几个大汉冲上去对着湖北佬就是一顿猛揍，旁边两个潮州佬也没有幸免，一时间桌椅板凳横飞，三个老千根本就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我知道他们擅长的并不是武力，就想我一样是善于在牌桌上动脑子做事的。

“无道，你过去说句话，差不多就得了，毕竟都是同行。”我小声在叶无道身边嘀咕了一句，叶无道翻了翻白眼没说话，也没有要去阻止的意思。

眼看着湖北佬等人被打趴下在地上，但比最开始那个潮州佬要轻一点，最起码还能有点意识，可我心里清楚这些人下手是故意的，就是为了继续折腾。

“无道……”

“鹰眼哥，你看着就行了，这些人的死活与我们又没关系。”叶无道随口说了一句，继续一副看热闹的样子，完全没有要理会湖北佬等人死活的意思。

“就这种人，早就该死了，还不知道坑了多少人，做老千很威风么！”宋老虎跟着骂了一句，我听着感觉是那么别扭，因为我自己就是一个老千，一个靠在牌桌上吃饭的人……

所有人都停手了，几个大汉抽着烟戏虐的看着，我感觉花佛在盯着我看，眼神中的不友好是那么的明显，我想他应该是知道上次我故意放走湖北佬的事情了，只是因为我没想到湖北佬又特么脑子短路回来了！

说一千道一万湖北佬都不应该再回来的，如果他是个聪明人就应该知道，做老千的吃亏是正常的事情，不是所有仇恨都可以付诸行动的，就像现实生活中，不是所有的仇恨都可以有机会报仇的。

有些时候人要思考权衡的事情太多，有些事情是绝对不能碰的，一旦碰了就没有后悔的机会，所有一切都在刑法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但唯独赌博，幡然悔悟之后可以毫无伤的离开，丢点钱不算什么。

“这么不经打？我还以为还可以折腾一会的，你们几个体质也太弱了吧？”王思成上前踢了踢湖北佬的头，一脚踩在了上边。

看着就像是踩一个皮球一样，我心里的愤怒已经快要压制不住了，这一刻仿佛回到了曾经，回到了王思成在酒吧羞辱我的那一刻。

我知道王思成话里的意思，他曾经让凌思燕打了我十几个耳光，这话他是无心的，可我就坐在这里，一字一句都是那么难听，让我心里的火气不停的往外冒。

“别以为几个老千就牛比了，我玩过的老千可不是一个两个了，就你们几个？还真不够看的。”王思成戏虐的说了一句，这话落在我的耳朵里非常难听，我知道他说的就是我！

我没有多想一下就抓起了烟灰缸，可身体却动不了，我知道一旦动手就要承受毁灭的后果，可现在良知受到了最大的考验，自己的自尊心也受到了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