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他们便出了,他们去看了富士山花园的樱花,浏览了小樽河的美景,吃了世界闻名的冰激凌,泡了舒服的温泉。
他们在寺庙里祈福,经过的每一个景点都会拍照,所有游客做的事情,他们都做。
吴恙想起她父亲吴年灏说过的一句话: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用在这里最合适不过。
大家都知道接下来要生的惊天巨浪,却还是珍惜眼前浅显的快乐。她知道梦随时可能醒,那种没有明天的悲凉就越沉重。
第二站他们要去的是北海道的一个小岛上。
大堂经理很是殷勤,亲自驾着游艇来接他们,他们住的是水上屋。这里的水上屋是真的水上屋,没有浅桥相连,四面都是海水,没栋房子都相隔很远,服务员会驾着小艇来往,客人想去酒店大堂,也得乘坐小艇。
吴恙看着这水天一色,脑海里的想法却很是悲观,万一是海啸,可真是灭顶之灾,大家一齐消失了,所有麻烦也随着消失了。
赵霜霜对水屋似乎充满了激情,一直兴致不高的她也来了精神。
海浪声声,大家都睡得出奇的好,等一梦醒来,早已经是艳阳高照。四面碧波粼粼,远处防波堤水声隐隐,仿佛轻雷。
赵霜霜赤着脚一路小跑到露台,她捂住宁衍的眼睛:“猜猜我是谁?”
宁衍伸手按在她的手上,语气有几分纵然:“霜霜别闹。”
赵霜霜赌气的撅起嘴巴:“大家怎么都一下子就能猜出来。”
吴恙笑了笑:“我们中间只有你这么一个小天使啊。”
吴恙走到栏杆处,和赵葭葭并排站着,赵葭葭穿着一条白色的纱裙,风吹起扬得老高,她似乎很喜欢穿白色。
“葭葭,我知道你肯定恨极了我,可是,我真的把你当朋友的。”
赵葭葭用手挽过头,只是沉默,她已经很久没和吴恙说过话了。
“我不知道怎样会让你和霜霜好受一些,我也心痛得不得了。我只能拼命的赎罪,我不敢祈求你原谅我,但是我会用我的一生来照顾霜霜,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
水下游着很多海龟,它们慢吞吞的游来游去,偶尔也有很小的鲨鱼过来,可是它们并不咬人。
这地方真像一个梦境,温柔得可以滴出水来,也许是吴恙的态度太过真诚,也许是赵霜霜慢慢恢复得不错,赵葭葭终于低着头淡淡了说道:“好,我给你机会。”
吴恙万分欣喜。
天空突然开始飘起雨来,眼看着天阴沉起来,似乎有一场大的风雨要来。
宁衍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只听了一句,就立刻弹了起来。吴恙吓了一跳,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马上又去拿外套,顺便重新打了个电话给酒店大堂。
他对酒店的人讲日文说的飞快,吴恙的日文并不好,只听懂了几个词语,好像是要船过来。
一定是出什么要紧事了,果然,他微微皱了皱眉:“风雨太大了,船现在过不来。”
吴恙不知道怎么应对,只得安慰:“你别太着急。”
他望了一眼被雨水腾起白茫茫厌恶笼罩的露台:“水上飞机应该也飞不了。”
大家才意识到可能要立马动身,忙不跌的去收拾行李,他淡淡的说到:“我先走,你们可以再待两天。”
吴恙愣在那里:“我和你一起回去吧。”
“我不回国。”他说了这句话后,仿佛又想起了什么,又顿了一顿才开口:“你走了丢下他们在这儿怎么成,霜霜和小安都需要人照顾。”
她自知失言,讪讪的说道:“嗯,是我太冲动了,你也别冒险,等雨小些再走,我会处理好这边的。”
雨下了一个钟头才停,酒店立刻派了船过来,宁衍上船后回头看了一眼。吴恙忽然觉得眼睛涩,她探出身子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吻了一下,然后一直望进她的眼底:“一路顺风!”
他眼里有她小小的倒影,小得像一簇小小的水花,更像一粒尘埃,微不足道。
船已渐渐远去,只剩她孤零零的站在码头,身后是孤零零的水上屋,北海道的的碧海蓝天,阳光刺目,海水蓝得绿,就在海与天的交接处,有巨大的彩虹横挂。
她心里开始莫名的慌乱,才刚分开,她却已经开始不舍。
宁衍,我好想你。
一行人在北海道多待了整整三天,才开始返航。
登上飞机后的赵霜霜像变了个人,她开始不断的询问吴安,自己的脸到底是什么样子,什么时候她才可以去学校。一番折腾,大家的心都如悬在空中般,摇摇欲坠。
吴恙靠在窗边,玻璃外的云朵好像棉花糖,大片大片的,好像要把飞机都吞噬。她又开始想念宁衍,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次突然的离开,总让她惶恐不安。
好像有什么大事要生,可又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
回国后的日子,和在日本的那些天比起来,简直枯燥又无聊,她板着手指算宁衍离开几天了,好像每一分钟都过得特别漫长。
吴安带着她做的菜去医院了,赵霜霜还是回到了医院,她的情绪有些不稳,只得住院。不知怎么的,吴恙总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错觉。
她靠在沙上,突然收到宋君的短信。
“马上打开电视!”
宋君不曾这么语气匆忙的和自己说过话,一定是生了什么大事,吴恙立刻弹了起来。
她打开电视,调到宋君说的频道,手将遥控器拽的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