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意放下水杯,终于开口:“既然你那么不愿和我多说,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你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可以,不过需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周子意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我要吴氏集团,百分之五的时控股。”
吴恙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继而出嗤笑:“周子意,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我为什么要用这么大的赌注,去换你一个虚无缥缈的秘密?”
天花板上的吊灯把灯投在桌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周子意坐在光芒下,像一只胸有成竹的老虎。
他将背靠在座位上:“其实还有一个折中的办法。”
见吴恙没有回应,他继续说道:“这个办法,对你我都有好处,只要你同意和我结婚,我不仅将这个事情帮你处理得妥妥帖帖,甚至,让你父亲提前出狱,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天空像被用一块黑布,给蒙了个严严实实。她站在黑暗里,被黑暗死死困住,周子意站在黑暗里向她伸出了一只手,他笑得阴险毒辣,来啊,我的鱼儿,快点上钩。
吴恙站起来,一口气将杯中的水饮尽,然后云淡风轻的笑了笑:“周子意,你的如意算盘可能要落空了。你的条件我是不会答应的,不管是吴氏集团的控股,还是我,你都别想得到。虽然我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也很想将我父亲解救出来,但我绝不会出卖自己来达到目的。”
她拿起桌上的包包,转身便走。
“恙恙!”周子意在背后喊道:“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和我做这笔交易。”
吴恙停在那里,冷笑一声,头也不回的推门走了出去。
吴恙出了店子,一个人走在灯火辉煌的大街上,身边是不断被风卷起来的报纸。他们都是下午才刚刚面世的晚报,不过被满面倦容的白领们、在3分钟之内阅读完后,就随手把它扔在了大街上。
吴恙突然觉得,自己就是这一份份被扔掉的报纸,被风肆意的吹来又散去。
她一直都在追查这件事情的真相,可总是毫无头绪。冥冥之中,这件事仿佛牵扯了太多,只要稍微翻动一个小角,便会触及盘根交错的大树,这千丝万缕的关系,让她怎么也理不明白。
可她不敢去找宁衍,当年的事情,本就是吴家亏欠了宁家,她知道宁衍现在虽然不再计较这件事,可只要提起,总归是他不能磨灭的伤痛。
她正出神,手机突兀的铃声像一声尖锐的惨叫,把她拉了回来。
电话那头传来宁衍的声音,那样温柔,隔着电话传到耳朵里,让整个人都温暖起来。
“恙恙,你现在在哪里?”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若是让他知道自己又和周子意见面了,只怕又是一场不愉快。她想了想,胡诌道:“快下班了,我在公司整理资料呢,弄完就要出门了。”
宁衍的声音微微有些低沉:“你不是说今天要去医院看霜霜?你准备一下,我过来接你。”
她慌了神,宁衍从他公司过来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现在是堵车最厉害的时候,她赶回去肯定来不及了。
到时候宁衍看到自己开着车从外面进来,必定要生疑问,她在他面前,从来就没有撒谎的能力。
走投无路,她看了看旁边的地铁站,赶紧随着人流钻了进去。
吴氏集团门口,就有一个地铁站,从这里过去,不到十分钟就能到达。
从排队到检票,几乎是人山人海,她尽量压低着头,让自己在人群中不那么引人注目一点。
耳边响起机械女生的报站声,她眯起眼睛艰难的辨别着站牌。
就在她盯着站牌目不转睛的时候,忽然人群里开始出细细的议论声。
“这不是那个打了明靓的吴氏千金?”
有人反驳:“不可能吧,她那样子的千金小姐怎么会来坐地铁?”
“我看过视频,看上去很像啊!”
“如果真是她,可不能随便放过她,这样高傲不可一世的人,她以为她算什么东西,居然敢欺负明靓!”
有人慢慢朝她涌了过来,她将头压得低低的。心里急速地往下坠落,像是北极的地面突然裂出一条深不见底的缝隙,朝着最深地寒冷黑暗直线下坠。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这样拥挤的车厢,她简直举步维艰,听着他们的语气,似乎不会轻易放过她。
旁边有人拿着手机在录视频,她将脸遮住,头上开始冒出一丝细小的汗珠。
人群越来越近,她被抵在墙角,几乎动弹不得。
“亲爱的,你怎么站这儿来了,我在那边找了你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