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还穿着顾西墨的外套,可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顾西墨又变回原来那般的冷淡却又不羁的模样,他看了看宁衍:“宁少对自己的女人,未免也太漠不关心了些,要不是我将她送到医院,只怕她一个人走在路上流血过多,早死了都说不定。”
宁衍冷冷说道:“我女人的死活,就不劳你挂心了。”
他抛下这样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了,只留下顾西墨一个人站在风中,静静的看着车子慢慢远去。
吴恙回过头去看他,他穿着白色的毛衣,站在医院门口显得有些孤单。
“怎么?舍不得?”宁衍嘲讽道。
胸腔处又传来一阵猛烈的刺痛,那样尖锐的刺痛几乎要将整颗心都揪出来一般,她闭上眼,面色惨白的靠着车窗,艰难的呼吸着。
鼻子里突然传来宁衍身上专属的味道,还有自己被紧紧抱着的温暖感觉,她听到宁衍在她耳边低沉的说:“对不起。”
她没有睁开眼睛,固执的将他推开,只紧紧的贴在车窗上。
宁衍看着她蜷缩成一团,窝在那狭小的角落里,仿佛一只被丢弃的小猫。
受过伤,就更害怕疼了。
“恙恙?”
她按住自己的胸口,默不作声。
宁衍将自己与她挨得更近些,伸手要撩开她的裙子去看伤口,却不慎碰到刚包扎好的地方,痛得她立刻弹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想看一下伤到哪儿了。”
一向冷静淡漠的宁衍,此刻竟显得有些慌张,他的手提着裙子,不知道往哪儿放才好。
忽然间,她的眼角滴下一滴泪来,那样硕大的一颗泪珠,被灯光渲染得有些刺眼,他轻轻吻去她的泪珠,又温柔的用手揉了揉她的头。
她的泪却更多的涌了出来,她就是这样,好了伤疤便忘了疼,只要他随意的对自己撒播一点温柔,她就完全沦陷在里面。
宁衍将她的眼泪一一抹去:“好了,是我不对,不知道你在路上摔了,也不知道是柳乔叶约你出去才晚来,我以为你不重视,所以才有了脾气。又看到你和顾西墨跳舞,一气之下就口不择言了。”
吴恙哽咽着:“你只看到我和他跳舞,你却没看到我当时有多惶恐!”
他解释:“我知道,所以我才去将音乐临时掐掉,让你脱身。”
他继续说道:“我为了今晚准备了很多,本想着今晚向媒体公布我们关系,没想到你错开了我准备惊喜的时间,见到你的时候,你又不肯示弱,还劈头盖脸的指责了我一顿,我是真气坏了。”
原来他是故意要借此机会彻底向媒体公布他们的关系么,他还为自己准备了惊喜?心里渐渐有些自责开始占据胸腔。
她抬起头,泪眼阑珊的看着他:“你还准备了什么?”
宁衍心一顿,他的手朝口袋里摸去,这才记起,戒指已经被他扔在了酒店,他沉默了一会后抱住她:“以后再告诉你。”
每次的争吵总是将两人斗得遍体鳞伤,她和宁衍之间,像是被打了一个死结,这个结,似乎怎么也不能解开。
他轻轻的抚摸的她的腿,忍不住抱怨:“你腿受伤了为什么不说?”
她反驳:“你给我机会说了吗?”
宁衍愕然,他心疼的将她搂在怀中,不住的呢喃:“都是我不好,伤口还疼不疼?”
他的怀抱像一片巨大的云朵,将她整个包围在里面,不管她怎么翻腾,都是温暖而又柔软的。
“疼,好疼。”她闭上眼轻轻的说。
宁衍却慌了:“怎么还会很疼?医生是怎么包扎的!”
“不要怪医生了,不是膝盖疼,是这里。”吴恙拿出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那个心脏不断跳动的地方。
她抬起头在他脖子上狠狠咬着,他不反抗,只将她紧紧搂在怀中。
嘴里似乎已经有了血腥的甜腻味,她才松开口来,他低头便吻了下来,密密麻麻,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开始排兵布阵,他的舌头在嘴里温柔的试探着,唇齿相交的两个人,似乎都用尽了温柔在吻着对方。
许久,他才从她的嘴唇上离开。
吴恙将脸贴在他的胸膛,她缓缓地开口:“爱一个人就是突然有了软肋,也突然有了盔甲。宁衍,你是我的软肋,但更是我的盔甲。”
吴恙的伤一直养了好长一段时间,一开始她还肯老老实实的在家呆着,到后来,实在放心不下公司,便让吴安买了一个轮椅,天天安排司机送她去公司,下班了再接她回来。
因为伤的是膝盖,她不管是弯曲还是站立都不方便,吴安和她到底还是男女有别,不能事事都照料着她,宁衍提出要搬过来照顾她,她看着吴安那一脸的不情愿,便忍痛拒绝了他。
最后还是让柳乔叶暂时住了过来,吴恙家离她的事务所不远,况且吴安也很喜欢与这个姐姐相处,她便放心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