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恙用手捂住脸,眼泪将手心打得湿湿的,她哽咽着:“为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一年前。”向晚淡淡的说:“一年前在一次滑雪中,他忽然呼吸不过来昏倒,去检查才现自己是得了肺癌。”
吴恙的声音很低:“已经,没有办法治疗了吗?”
“刚检查出来的时候,他表现得很平淡。”
向晚默默的回忆起以前:“他一直是个玩世不恭的人,所以对于肺癌这件事一直没什么反应,或许,他这样对世事看得透彻的人,根本就不在乎生命的长短吧。”
向晚看了她一眼,眼里的怨念不言而喻:“他回国是为了见你,本来只想见一面就走,没想到一面,就让他陷入了你的这个泥沼里,无法自拔。”
“回来见我?”吴恙诧异的问出声:“为什么?”
向晚低头看着她:“你果然对他毫无印象吗?十年前,你们见过的,就在城区的那个破房子里。”
“等一下。”吴恙越来越糊涂:“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根本没有印象。”
向晚探究的看了她一眼:“你是演得太逼真,还是真不记得?十年前,他还在国内的时候,被仇家绑架,是你救了他。”
吴恙的脑海里渐渐有了些印象,她恍恍惚惚有些记忆:“你是说,他被人绑架,然后有个女孩救了他,自己却摔伤了腿,对吗?”
“原来你还是记得的。”向晚冷笑一声。
她摇了摇头:“顾西墨可能弄错了,当初救他的人并不是我。”
向晚惊呼出声:“怎么可能!顾总说当时来接她的,就是吴家的司机,而众所周知,吴家就你一个女儿!”
吴恙靠在墙边叹了口气:“当时来接那个女孩的,确实是我们吴家的司机,可是,那天他接的不是吴家的千金,他接的,是他的亲身女儿!”
“你的意思是,当初救顾总的并不是你吗?”向晚被现实的冲击,惊得目瞪口呆。
吴恙点了点头:“没错,当时那个女孩回来后,有将事情告诉我,只是具体的位置和经过,我并不清楚。”
“难怪,难怪!”向晚自言自语着:“原来不是你忘了,竟是因为,从头到尾都是个闹剧吗?”
向晚猛的抓住她的手:“那现在那个女孩在哪里?”
那个女孩?不就是夏琳琅吗?吴恙将手握成拳头:“她就是夏琳琅,你应该知道这件事的,她现在监狱里,已经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
向晚无力的瘫倒在墙上,怎么会是这样呢,他付出了这么多,竟都是一场荒谬的闹剧,他一直报答的这个人,竟是亲手将他真正要感谢的女孩送进监狱的人。
这样的现实,他现在如何能够承受!
吴恙擦掉眼泪:“你放心,我不会再占着这个位置,享受着她对我的好,等他醒了,我会告诉他真相的。”
“不要!”
向晚按住她的手:“不要告诉他!算我求你了,他现在唯一求生的欲望,就是你,如果他知道真相,我不知道他能不能,熬得下去。”
她看着向晚祈求的眼神,心里一阵酸楚:“可是,我不能这么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对我的好……”
“如果你对他有半点情谊,就请你不要告诉他!”向晚眼神凄迷的看着她:“我知道吴小姐心高气傲,必定不愿意当别人的替身,可是,只有这样,才能让总裁有坚持下去的理由,我求了,暂时先不要告诉他好吗?”
她又转过身看了一眼病房里的顾西墨,昏迷中他也睡得十分不安稳,似乎在做着什么噩梦。
“好,我答应你,我不说。”吴恙点头说道,为了顾西墨的身体,她只能先瞒着他,即便这是自己千万般不愿意做的事情。
她和向晚在走廊里,就这么干坐了一夜,直到医生和她们说,顾西墨暂时度过了危险期,她们才松了一口气。
向晚对她依旧没有多好的印象,她识趣的打了个招呼 ,便先离开了医院。
在凳子上干坐了一夜,她的腰酸痛到根本直不起身来,一出医院门口,干到涩的眼睛,便立刻被阳光刺出眼泪来。
吴恙用手挡住阳光,慢慢的向前走着,医院门口向来不好打车,她只能慢慢走出去。
一夜没有休息,她的双脚肿得老高,原本穿着刚好一脚的鞋子,现在已经有些挤脚。
吴恙踉踉跄跄的往前走着,困意像海浪一样朝她排山倒海的袭来。
身后有喇叭鸣笛的声音,她困极了,依旧头也不回的往前面走着,突然,她停下了步子。
有熟悉的气息围绕着她,她一回头,正对上宁衍深情的眸子。
她有些慌张的退了一步:“你来干什么?”
宁衍将车门打开:“上车,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