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恙拿着刚刚订好的机票,坐在候机室忐忑不安的回拨着顾西墨的电话,拥挤的人群在她周围转来转去,她捂住一只耳朵,焦急的等待着接听。
电话响了几声后,终于有人接听了电话。
吴恙慌乱的出声:“顾西墨,你在哪里?”
回答她的却不是顾西墨,向晚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疲惫:“吴小姐?”
她嗯了一声,然后追问:“顾西墨现在是在你旁边吗?我买了去美国的票,还有二个小时登机。”
“吴小姐,少总的状态不是很好……”
话语间已经带了哽咽之声,她忽然心悸,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惊慌和恐惧:“他,怎么样了,你们在哪个医院,我下飞机了就直接过来。”
向晚有气无力的回答:“你到了打我电话,我叫人来接你。”
挂完电话之后她的恐惧到了顶点,顾西墨连电话都接听不了,那是严重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长达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时间,她紧张得连眼睛都没有闭一下,整个人恐慌到了极点,任何一丁点的风吹草动都能让她害怕得如同惊弓之鸟。
……
刚出机场便看到向晚站在一辆黑色的小车旁边,在这个异国他乡,向晚的东方面孔格外的引人注意。
她走近进才现向晚的眼睛红红的,明显是哭过了。
向晚低声说:“我打电话催了他几天回国,他就是不听,后来还是董事长出动,才硬将他劝了回来,他一进医院就昏了过去,医生说他的病情又恶化了……”
吴恙恼恨自己到了极点。
她一直跑到病房去,穿过长长的走廊,两侧无数病房的门,她拼命往前跑,向晚在后头追着她:“在ICU。”
顾西墨在ICU里,只能隔着大玻璃窗,看到医生护士忙碌的身影。
吴恙悔恨交加,如果不是她关机拒接他的电话,他又怎么会苦苦在国内痴等那些天,恶化了病情。
她腿软,扶在墙上,仿佛只有这样,才可以站稳。
有一位金碧眼的美女走过来,轻轻跟向晚说了几句话。向晚转过脸来对她说:“顾夫人要见你。”
吴恙心如刀割,因为前所未有恐惧和惊惶,人反倒有点木,麻木的跟着人走,一直走到一间会客室去。
她视线模糊,看到沙上的人,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低头无语。
顾西墨的母亲穿着一件墨绿色的大衣,整个人显得优雅由精致,不同于黎锦和黎鸣的嚣张跋扈,她的身上沉淀着一种成熟 女人的魅力。
顾太太嗓音略有些沙哑,神色疲倦而憔悴,这一刻,她也只是个平凡的母亲。
她说:“西墨经常向我提起你,说你很好。”稍停了停,她说:“西墨一直不敢和你说穿,主要是考虑他病着,而你还年轻,只怕耽搁了你。”
吴恙终于落泪,说:“不是。”她哽咽着说:“是我不好,我没能及时过来,让他担心。”
再多的话都是苍白无力,她恨不得自己死了才好。
“眼下这个样子,你还能来,我就很高兴了。”
“你是个懂事的孩子,而且善良。有你在,我放心。”她轻轻的在吴恙手上拍了拍:“医生说他会醒过来的,希望你能让他安心。”
顾西墨是晚上醒来的,在他自己的坚持下,转出了ICU,住进了特别病区。
他的脸色并不好,因为用了镇痛剂,精神尚可,看到她还是吃力的笑了,说话的声音仿佛有一点哑:“你回来了?”
他说的很慢,几乎每说一个字,就要停顿一下。
只不过几日不见,顾西墨就似乎瘦得脱了形,躺在那里,越显得瘦。
她伸手握着他的手,因为一直吊着点滴,他的手很冷,她用两只手捧着,用自己掌心的体温暖着。
“你别担心,我就晕了一下。”他说得很慢,也许是因为疼,可他还是强忍着。
顾太太埋怨道:“你就是不听话,如果肯乖乖住院,哪里会有这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