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毛小道带着我们潇洒离去,留下这几个人在风中一阵凌乱。
他的表现,完全不像是一个负责任的掌舵者。
走了一段路,陆左笑了,说老萧,你这样子,肯定得被孙英雄那老东西上眼药,不知道给你打多少个小报告呢。
杂毛小道显得无比的豁达,微笑,露出一口白牙来。
他眯眼说道:“强扭的瓜不甜,上面既然拿孙英雄这么一个东西来试探我们,那就让他们看看咱们的态度——三十四层剑主肯定是要消灭的,这是我们的想法,也是上面的想法,所以现在冲锋陷阵的孙英雄在不久之后,肯定会变成一个弃子,用来填补我们心头的愤怒。”
陆左笑了,说这个老不休,许久不见,当真是越来越过分了,他以为自己是个油滑的老油条,实则愚不可及,完全一傻波伊。
两人这般一说,大家都显得轻松起来,而杂毛小道则看向了王明,说你们真的想好了离开?
王明苦笑,说是真的,不过不是我们,而是天池寨的大部分人——事实上,我爷爷当初是被逐出天池寨的,所以我父亲和我从小就生活在江阴,对于天池寨并无感情,我父亲之所以坚守,一是为了我老弟赎罪,而来也是想要对得起王红旗的知遇之恩,现在既然天池寨的人都决定离开,他也是无可奈何。
唉……
王明有一句话没有讲出来,那就是对于天池寨的人来说,他们父子俩,永远都是外人。
这一点,不管在王钊死之前,还是死之后,都是注定的,无法改变。
我在天池寨这儿待了并不久,但是却能够感觉得出那些人的态度,或者说危急时刻,他们对于王明和他父亲有一些依赖性,但只要是稍微有一点儿转机,他们第一个的想法,就是对这父子俩的打击和疏离。
这一点,从那个什么六爷、九爷的行为就能够瞧得出来。
至于那些人的头儿五爷,心中到底怎么想,谁也不知道。
现如今王钊已死,王洪武心头的执念想必也消解了许多,与其继续在这里卖命,不如随波逐流地离开,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这是天池寨内部的变化,无论中央调查组的负责人是谁,都无法改变这样的结果。
但如果天池寨的这伙老少爷们真的撤离了,就会打乱上面的节奏和步调,而作为调查组的领导,孙老就会来背起这一个锅,这是无可置疑的。
而这件事情的后果其实很严重,孙老正因为明白这一点,所以才会着急忙慌地派人过来确认我们离开的事情。
估计现在的他已经急得跳脚了,而随后天池寨的撤离,必将会给他最沉重的一次打击,那个时候,他才会慌了手脚,将底牌给拿出来。
不过不管他拿出什么底牌,我们都不会感兴趣。
我们的确是想要合作,但绝对不会向这人妥协,也不会以屈服的方式,与上面达成某种交易去。
爱弄不弄,关我屁事。
带着这样的心情,我们在夜里抵达了那秘密通道的入口,在经过小心翼翼的查探之后,我们终于摸进了洞子里去。
一路往前走,随后有亮光浮现,我们走过去,瞧见陈老大还在打量着墙壁上的痕迹。
他的脸色严肃得吓人。
陆左和杂毛小道上前打招呼,陈老大方才从那世界之中拔出来,回头看了我们一眼,开口一句话,就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墙上的文字和符号,夹杂着大量物理、化学和高数微积分的知识,除此之外,还有许多乱七八糟的语言和格式,有的是本来已经存在的,有的则是王钊自己创造的,想要从这些乱七八糟的文字和公式里面读出有用的东西,实在是太难了。
这些东西陈老大或许知道一些,但更多的也是一头雾水,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从这些乱七八糟、鬼画符一般的玩意里面,现出好货来的。
简单地交流之后,陈老大问我们东西带来没有。
王明取下了脖子那儿挂着的单反,还有专业的补光灯以及其他器材,而我则拿出了那些拓印的纸张来,陈老大简单地点了数,然后笑了,说不错,够了。
在忙之前,陆左等人也开始简单浏览一番,这些会稍微耽搁一些时间,不过陈老大却并不介意,他甚至还拉着杂毛小道,指着某一片墙壁说些什么——他讲的,仿佛是道经《登真隐诀》里面的内容,但我听了一会儿,却又是一头雾水。
而陆左和王明则是随意浏览,我着重打量了一下王明,现他的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半个小时之后,大家伙儿重新聚在一起来,杂毛小道说道:“的确,如大师兄所说,这些东西,如果真的能够破译的话,的确蕴含着很多前人没有尝试的方法。”
王明说道:“二小他曾经被魔龙恶灵附体,因为这段经历,他对于真龙这种存在于远古的生物,有着远比常人更深的了解,对于空间和时间,以及世界底层的规则,远比常人清楚许多,许多深奥晦涩的东西,并非来自于他,而是魔龙恶灵的记忆,而他试图通过现代科学来解构和还原,想法也还算不错……”
我瞧见他们个个都说得头头是道,忍不住问道:“你们都看懂了?”
结果大家都摇头,说看不懂,只有王明指着好几个地方,说出了自己的见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