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拖力从藤蔓的那端传来,夏冬双腿勾住大树,刚才采藤蔓时被拉伤的手掌传来火辣辣的痛,咬着牙死死支撑着。
不能松手,一松手就前功尽弃了!她紧紧捉住藤蔓的手,早已经伤痕累累,红色的勒痕交错在两只手掌上,皮肤已经损破,渗出血丝来。
“哗啦”松散的洞口又有碎石跌落,挨着大树这一片很快就要坍塌下去了,她胸部以前的位置都被拉到了洞口处,她能看到百里翰已经爬到了距离洞口一米的位置。
她美丽的脸庞因痛苦而显得有些扭曲,手上的伤口已经崩裂,鲜血流淌了出来,甚至还有血迹顺着藤蔓落到了百里翰的脸上。
他眸色更深,一手抓着藤蔓,一手抓住洞壁的土块,尽量减轻对藤蔓的拉力。
终于,他脚下猛地一蹬,扑到了洞口处。
夏冬拉住他的双臂,两人一起用力,终于回到了安全地带。
“你的脚——”
“你的手——”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僵住,再同时开口,“我没事——”
尴尬的沉默了。
过了几秒钟,百里翰淡淡道,“先去山洞。”他伸手要提背包,被夏冬抢先一步提到手里,“我来吧。”
百里翰视线落在她鲜血淋漓的双手上,沉默地伸出手。
夏冬拗不过他,将背包递给了他。
两人就这么互相搀扶着,走进了山洞。
山洞大概有十平米的样子,很干燥,地上铺着软软的枯叶,百里翰警惕地扫视了一遍山洞,没有现什么危险的生物,才将背包放到地上。
好在背包是防水的,里面的东西一点都没有弄湿,百里翰将纱布和药膏取了出来,向她伸出手来,“手给我。”
“哦”她乖乖伸出手。
他将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膝盖上,将药膏涂抹在棉棒上,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她的伤口,他垂着眼眸,看不出他此刻的神情,“疼不疼?”
夏冬突然觉得这一幕有些相似,五年前,在巴厘岛受伤,他也为她擦过药,恍惚的瞬间,他又问了一遍,“伤口疼不疼?”
她回过神来,“疼。”
他抬头看着她,眼中寒意肆虐,“为什么不听我的话,等雨停了回游艇取绳子?”
他的眼神好可怕,就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她缩了缩手,小声说道,“我怕你在洞里有危险,而且,雨这么大,你在洞里一直被雨淋,对身体不好。”
百里翰怒不可遏,一股极寒的风暴彻底释放,怒斥着低着头的某人,“这么大的雨,你上哪里找藤蔓?万一再遇到悬崖、山洞怎么办?”幸亏没生什么大事……
该死的,为什么他要这么担心她?!
百里翰对自己没来由的愤怒感觉到难以理解,同时也很厌恶,他突然将棉棒塞到她的手里,黑着一张脸,“你自己擦!”
夏冬还以为他是因为自己不听他的话而生气,一边擦拭伤口,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他,“别生气了,我这不是没事嘛,而且,你也没事了……嘿……嘿”
她笑不出来了,因为他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手下动作一顿,她“嘶”地倒吸了一口气,呜,戳到伤口了。
“真是笨到家了,上药都毛手毛脚!”百里翰实在看不下去,抢过她手中的棉棒,上完药之后,又用纱布将她的双手包扎了起来。
“不要沾水,不要用力。”他像个医生,详细地叮嘱。
她只有点头的份,最后自告奋勇地看着他的左腿,“你的腿伤的重不重?我帮你包扎一下吧。”
“我没事。”他挪动左腿,避开她的触碰。
“老实点儿,别动。”她在他的大腿上拍了一巴掌,“现在我是医生,一切听我的。”
她小心地将他的裤子掀了起来,腿上只是粗略的绑了一条布条,白色布条被染成了红色,还有血水缓缓地往外冒。
她愣愣的看着他的伤口,一种难受的情绪不断的涌往她喉咙,最后变成了怒火喷涌而出,“你是白痴吗?伤得这么重,还说没事!”
歇斯底里的吼声在山洞里久久不息,夏冬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如此愤怒,她紧盯着眼前的男人,似乎想找出答案,没想到竟然看到他的唇边缓缓勾起一抹笑意。
嗷,天啊,她快疯了,“你还有心情笑?你一定是疯了,没摔残你真是幸运!”她翻了个白眼,替他重新包扎了伤口。
幸好他准备齐全,背包里面还有水和食物,只不过食物是冷冻食品,需要加热食用。
百里翰将洞里的树叶都集中到了一堆,找出打火机点燃,洞里立刻变得暖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