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的笑意,已然全部敛去,变得悲切而绝情,“这么多年,都是我陪在您的身边,可您何曾看见过我?您的眼里,从来都没有我的存在。”
“呵,真是可笑,那对母女,她们未曾出来,却始终在您的心里。我跟母亲,竟是输给了一对从未出现过的母女。”
她一句一句,积蓄多年的指责,积蓄在心里的质问,在心里积累了这许多年后,终于在这个晚上,全部倾泻而出。
她再也不要忍耐,她要质问他,为何要这般对她。
“父亲,我才是您的女儿,陪在您身边的,是我,不是那对根本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母女。”
一句句的厉声指责,林翌豪的神色早就变得暮色一片。他神色紧绷,唇紧紧抿着,听着女儿一句句的质问,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些年,我一次次的讨好,一次次的对着您笑,可是您呢,您未曾给过我一张笑脸,更是从来不曾关心问候过一句。”
“父亲,您告诉我,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难道只有她是您的女儿,我就不是吗?难道只有那个女人是您的妻子,我母亲就不是吗?”
“啪”终于,林翌豪在听见“那个女人”的称呼时,终是没再忍住,一扬手扇了过去。
耳朵嗡嗡的响着,突如其来的掌风,林容斯立刻朝一旁倒去,直到靠墙,才没摔倒。
大脑里已经一片空白,她几乎过了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哈,您终于动手了。”她扶着墙壁站稳,扭过头来,一双眼睛却是猩红,“父亲,您忍很久了吧,是不是从我出生那天开始,您就想扇我巴掌了。”
“您当时为什么不打死我呢?您如果当时就打死我了,您就不用痛苦了,我也不用痛苦了,您可以跟您喜欢的人,喜欢的女儿,成为一家人。您为什么要把我留下来,为什么要生下我,到底是为什么?”
她的声音已经完全哑了,带着不可抑制的愤怒和质问,整个人都好似在颤抖着。她的眼睛带着猩红的血腥颜色,眼中却是干涸得没有眼泪。
林翌豪甩完那一巴掌,也已经愣在了原地,他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仿佛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会出手。
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楼下已经传来汽车动声,林容斯已经开车离开。
林翌豪跑进林容斯的房间,透过窗口看向外面路口,但林容斯的车已经消失在路口拐角处。
林翌豪心里突然涌进一股失落,他转过身,却看见,林容斯的房间里,收拾得干干净净,赶紧得不像有人住过。
林容斯平日里常用的东西,几乎都不见了。林翌豪赶紧跑去隔壁衣帽间,衣柜已经空了一大半。
林翌豪想起,她刚才甚至都没有换衣服,所以她早就已经把东西收走了?
“林婶?林婶……”林翌豪站在走廊上,冲着楼下大声喊着。
林婶披着件外衣,匆匆忙忙的跑出来,连带着好几个住家的佣人都跑了出来,大厅的等瞬间亮起,大家都看向声音的来向。
“先生?怎、怎么了吗?”
“小姐是什么时候把东西搬走的?”
林婶一脸茫然,再看看其他人,也是茫然的表情,“什么东西搬走了?”
林翌豪指着林容斯房间的方向,“小姐的房里,她的衣服鞋子,还有经常用的东西,都不见了,她是什么时候搬走的?”
林婶讶异之余,更是茫然,“我、我不知道啊,我没看见小姐拿东西出去。”她说着,又看向其他几人,“你们看见过吗?”
那几人也都是摇头,“先生,我们都没看见。”
林翌豪的神色已经沉得骇人,但已然不如起初现时那般惊愕,仿佛只是很短的时间,他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在原地站了许久,楼下那几人也站在原处,没得到吩咐之前,他们并不敢擅自离开。
偌大的房子里,诡异的静谧着。
过了许久,林翌豪才缓缓说道:“走了,就走了吧。”说完,他缓缓转过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待他进了房间,林婶赶紧上楼,跑到林容斯的房间一番查探,出来后也是一脸惊诧的对着楼下几人,“大小姐的东西,真的收走了。”
天色微亮的时候,上官嘉霖回到上官主宅,冲进了上官嘉贺的房间。
“你回来怎么不说一声。”明明是问候的话语,只是此刻带了些怒气。
上官嘉贺被这声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他揉了揉眼睛,好半天才适应刺眼的光线,手掌依然挡在眼前,“想给你个惊喜啊,大哥。”
他说着,才逐渐松开手掌,从床上坐起来了,“怎么样,一回来就看见我在家,是不是很惊喜?”
然而,上官嘉霖的脸上,可看不出半分惊喜,明明就是不愉的表情,“你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去医院看望爷爷?你知道他老人家在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