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楼月还要继续唠叨下来,莫羡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直接转过身去,朝着和她相反的方向,背影消失得很远。
楼月也习惯了,这是他的脾气使然,冷就冷,不要再暴躁就好。
楼月将帽子戴在头上,直接去马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跟他说了司家别墅的地址。
莫羡的眼光不错,这顶帽子很好的遮住了她所有的眉眼,从上车到下车,出租师傅都没有认出她。
楼月没有让他把车开上去,只是让他直接把自己放在了通往别墅的林荫道,由于是建在高处,上去还有几分钟,楼月自己走上去。
司蘅之前打电话来,并没有问她去了哪里,见了谁,又和谁去做了什么,他只是说今天让厨师做了她很喜欢吃的菜,玩够了就回家吃饭。
这些日子,司蘅已经越来越放她自由。
她不再像是个金丝雀,反而可以在他的庇护下自由飞翔。
楼月之前觉得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可这些变化不过就是因为她当时无意呢喃出的一句话。
他要她睡前喝杯牛奶,她却不想喝,就在他准备强灌的时候,她不由自主的就脱口道:“阿蘅,我不是个物品,你可不可以尊重尊重我!”
当时楼月以为他肯定会生气,甚至会暴怒,强灌她七八杯牛奶都很有可能,但他脸色虽然有些不好,但也可以看出明显在强忍。
好久,他才像从牙齿里磨出那一句,“好!”
于是,就造就成今天这种局面。
其实楼月可以感觉得出,每次她出去的时间长了一点的时候,有好多次,他都想问,想质问,甚至是想暴怒,但是却被他活生生的忍住了。
说要尊重,他就正在一点点的给她尊重。
想要改变自己原来的性子有多难,楼月是知道的,可现在这个男人,就正在为她做。
上坡的路灯有些暗,月亮已经从夜空浮现出来,月光轻轻盈盈的洒在她身上,像给她包了一层暖暖的屏障。
楼月心情还不错,踏着月光,一步一步的,唇角浮现出一丝浅淡的笑意,突然,前面就出现一个近似压迫性的身影。
那个身影慢慢悠悠的过来,就像个噩梦一样,不过一脚,就残忍的踩在她被路灯拉长的影子上,好像是在暗示些什么一样,那个身影堪堪好在某一处停住,将自己的身影和她的相互交叠,类似于某种水乳交融的动作,叠叠障障,夜色暧昧。
楼月猛然抬头。
她不敢一下就完全抬起,心在一寸一寸的往下沉,脸却在一寸一寸的往上抬。
饶是刚刚就已经隐约猜测到是谁,可她完全不敢确定,这个人……
这个人……
映入眼帘的是噩梦一般的脸,粗壮,宽阔,有如男人一般的横蛮脸孔。
明明风不大,楼月却情不自禁的就打了个激灵,见到了熟悉的人,那些痛苦而又恐惧的记忆好像骤然就如洪水般冲进她的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