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夜晚有风吹过,微凉。树影婆娑,零零落落的叶子飘然于树与地之间,一片又一片,孤单的,正像极了厢房内正乖巧坐着的她--苑碧棠。
凝溪阁内,苑碧棠静静地坐在床榻边缘,她身上的喜服,红的耀眼,整间阁内,整座院内,都是喜庆的红色。
今夜,是她苑碧棠的大婚之日,虽然周身的环境营造了成婚的唯美氛围,却少了另一位主角到场,她的夫君,靖夏国国都的慕王爷,还没有进这红艳艳的新婚之房。而少了他,饶是新娘装扮再美丽,也只是无人欣赏的孤女一人。
苑碧棠静静地坐着,这么安静的房间,安静的让她都有些害怕了。
终于,她还是坐不住了,葱白素手缓缓抬起,将头上的红绸盖头稍稍撩起,映入眼帘的,是红色的海洋,却空无一人。
妆好的眉梢微微蹙了那么几许,澄澈的水眸恍然变得黯淡,玫红的樱唇,也不自觉地瞧瞧向下弯了一些,所有的脸容变换,无一不表现出女子的淡淡哀伤。
王爷他,今晚当真不打算来这凝溪阁安置了吗?当真是不打算与她……圆房了吗……?
苑碧棠如是这般地想着。与人成婚,却不能圆房,对一个女子来说,有着多么大的冲击力,让靖夏内的臣民得知后,定会成为人们口中的笑柄的!
她越是这样想,越是黯然神伤,还有点无法自拔了,她苑碧棠,就这么惹他嫌弃吗?
嘭--
苑碧棠正愣神儿的时候,这木门,就这样在一声巨响中被拍开了。
来人同样一身鲜红的喜服,与苑碧棠身上的服装般配无二。
他,正是她今夜的成婚对象,靖夏国内年轻英武的慕王爷--墨台勋。
“……勋……”苑碧棠保持着自我掀开盖头的姿势,樱红的小嘴儿微微成了圆形,轻轻唤了他一声,叫的让人怜惜。有些激动,有些惊讶。她没想到墨台勋会在这个时候进来,早知道,就不要掀开盖头了。
墨台勋淡漠地冷哼一声,不屑的态度让苑碧棠立马心寒了。
他随意把厢房的门关上,抬着慵懒的步子走进屋来,靠近了苑碧棠。
苑碧棠随着墨台勋的靠近,扬高了眼神,看着墨台勋清俊的脸庞。
“自己把盖头掀完了?”墨台勋戏谑地问苑碧棠。
“我……”她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只是等他等的太久,她闷坏了,所以才掀开的。她想说,她并不是不耐烦的……但却无从开口,她,有些怕了他。
“自己掀开最好,本王懒得帮你这女人掀开这块破布。”墨台勋说道。
破、破布?
苑碧棠惊呆于这两个字眼。他怎么可以这样说,这是他们成婚的盖头啊,掀开了之后,他们就该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啊!可是,这带有漂亮图案的红色绸布,竟成了墨台勋口中的“破布”!
“怎么?不愿承认你头顶上的东西是块破布么?”墨台勋无情地说着,一点不在意苑碧棠的感受。
他不会知道,现在苑碧棠的心里,比被人刺一刀还要痛,痛得那么透彻!
墨台勋上手,把苑碧棠掀开一半的盖头扯了下去,随意扔到了一边,扔到了他们的脚下,还有红毯的地上。
苑碧棠的眼神追随着盖头落到地上,心儿,随之碎了。
瞬间,她的眼眶红了起来,眼底的液滴冲击般的凝聚,差一点,就倾盆而泻。
墨台勋上手,一只大手捏着苑碧棠娇丽的小下巴,狠狠往上一提,让这个娇柔的温婉女子被迫和自己的视线持平,他要把有些话,在今晚清楚地说出。
苑碧棠吃痛,额头狠狠地被扬起,这男人的力道之大,差点把她的脖子扭到。
本该延流下两串温热的清泪,此刻却只掉下一串,断断续续,晶莹剔透,滑过她妍丽的妆颜,滴到了墨台勋的食指指腹上。
“哭了?”冷郁的问话,不带一点温度,冰寒了碧棠尚还柔暖的心房。
下意识地轻轻摇头,不怎么舒服的感觉。只求另一边的泪水,可别再掉下来了。满心想的都是--王爷他会不会不喜欢自己这样娇气的软弱样子?
“苑碧棠,就算你想用眼泪让本王心软,也是永远都不可能的,本王对你,这辈子,都只会陌生和厌恶,你休想让本王对你产生一点好感,一辈子都不可能!”墨台勋说的坚定有力,仿佛这一辈子就真的会永远恨极了苑碧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