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自己失算了,喏大的教室就来了十几个人,而且一半以上都是女学员,剩下的男学员当中,还有几个根本就是陪读来的。
这些人把上课当成是谈恋爱的机会了。
反正这种能陪着自己喜欢人的身边的机会难得,至于“密码破译”是干什么,他们估计压根儿都不想知道那是啥。
走,已经来不及了。
罗耀看到窗外那个熟悉的身影,显然这个时候出去,那不是直接撞枪口,反正就听一节课。
先探探底再说。
罗耀把伸出去的腿生生的给收了回来。
韦大铭已经看见罗耀了,其实他来临训班讲课,一半儿是戴雨农的要求,凡是军统的高层军官,有一技之长的,都被要求轮流在临训班给学员上课,韦大铭是军统里最资深的通讯专家,自然也在其中之列。
还有一半儿,他是冲着罗耀来的,找茬来的。
他到现在还认为罗耀不过是运气好,瞎猫碰到了死耗子,他根本不相信一个人的听力能够神奇到那种地步。
他要亲自来看看。
而今天的讲课,他也没有让教务处做出硬性要求,必须要求教室坐满学员,对于对“密码破译”不感兴趣的人,你给他讲再多也没有用,当然,或许听了他讲课,会有人对密码破译产生兴趣。
但他还是固执的选择了让学员自愿来听课。
结果,他有些意外,除去提前奔赴工作岗位的两百多人,剩下近九百名临训班学员就来了二十人不到。
这跟他想象中的情景不太一样。
他以为自己的课就算不爆满,也能将这个大教室坐满了才是,结果,有点儿打脸,还“啪啪”的作响。
陪同而来这临训班副班主任余杰也有些错愕,这个场面他也是头一次见到,以往过来交流上课的教官都是有教务处统一通知安排学员过来听课,故意旷课的,是有处罚的。
这韦大铭标新立异,他也没多想,就同意了,结果太意外了。
“这个大铭兄,还没到上课的时间,我让人去催一下,分专业方向后,这些小子们太懒散了,每次都要到上课时间才到……”余杰也是急中生智,忙对韦大铭解释道。
要不是余杰亲自陪同他过来上这个第一堂课,他还真就会认为这是余杰故意安排的,给他一个难堪的。
而现在,他知道,余杰没有必要这么做,他又不是临训班常驻教官,就算过去争过,也犯不着做的这么明显。
军统内,谁不知道余杰八面玲珑,最会做人了,怎么会把把柄交到对方手里?
“不用了,余兄,这样挺好,对课程感兴趣的学员,才愿意学,也学得进去,密码破译不是什么人都能学的。”韦大铭微微一笑,要是让余杰安排人过来,虽然面子有了,可到时候,传到戴老板耳朵里,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余杰微微皱眉,韦大铭的态度让他嗅到一丝不寻常的东西,这家伙心胸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开阔了?
一定是有猫腻。
不过,韦大铭既然都这样说了,他总不能强行去安排学员过来听课吧。
这个事儿,他疏忽了。
不知道罗耀来了没有,现在来的人这么少,这小子要是没来的话,倒是好事,余杰目光透过窗户扫了一下教室内。
与教室后三排的罗耀目光隔空一个交汇,师生俩都读出对方心中的两个字:无奈。
“同学们,韦处长,我已经不用介绍了,昨天我们在欢迎大会上已经介绍过了……”余杰与韦大铭走上讲台。
照例,余杰这个副班主任是要对上课的交流教官做一个介绍的,但韦大铭昨天来的时候,已经举行过隆重的欢迎仪式,详细的介绍了他的履历,自然就没必要再多此一举了。
但余杰还是稍稍的吹捧了一下韦大铭,尤其是在讲到韦大铭今天要讲授的课题的时候,将他过去在密码破译方面的“丰功伟绩”大大的夸奖了一番。
余杰的话不多,也就三分钟左右,随后,就把课堂交给了韦大铭。
韦大铭拿起粉笔,在身后的黑板上写下“密码破译”四个字,然后转过身来,手撑着讲台,面对台下稀稀朗朗的二十几个学员(后来又来了五六个)说道:“我知道大家都学过密电通讯,有的同学今后的职业还可能是报务员甚至是译电员,其中译电员的工作跟我们这个密码破译的工作有些相似,但是,他们又是有根本区别的,区别在什么地方呢,那就是,我们的译电员手里有现成的密码本或者转码工具,他只需要照着程序去做,将电码转为一份正常人能看懂的电文,但是破译员不同,他们手里没有密码本,也没有恩格密码机,即便是有恩格密码机,也没有原始时间设定以及对方采用的加密算法……”
上来就是干货,这个韦大铭倒是没来虚的,他是真的把自己所掌握的知识传授给学员,当然,看家本领他肯定有。
但对于对密码破译还一知半解的临训班学员来说,现在他们还不到那个层次,教了,也听不懂。
罗耀倒是听的津津有味,还庆幸自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