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以为做得十分隐弊,她却似乎一清二楚。
若不是为了抓住高离,也不至于让王盈砍她之事被公子撞个正着而他却措手不及,当时他明明看见公子和蒙田远离赵宅的。小翠那丫头活该被毒死,却还要因为公子一句话,为眼前这丫头去救那蠢货,若不是她胡乱传话,公子和妹妹也不至于弄到如此地步。
对了,想起那日,蒙田突然离去了,是了为什么?
王离欲理清反而更乱了,指尖力度不由得更大了,赵月疼得想挣开却是不能。正这会,一人影猛然朝王离攻去,王离慌忙松开赵月挥掌迎上。
拳与掌重重地击上了,赵月被人顺势抱入怀中连退几步,而王离仅退了一步。
“公子!”王离不料向他攻击的人是秦霜,这一掌他可是用了七成的力度。虽然秦霜用了十成的攻击,到底年少,却是被他击得手腕几乎错位,整只手臂都失去知觉了。
王离连忙上前欲查看他的手,却被他冷冷的一瞥震住了,他只得讪讪赔笑,“公子,我不知道是你。”
“再敢对小月儿出手,下次难保我不会出剑。”说罢,秦霜拉过赵月,大步朝外面走去。
他在生气吗?赵月嘴角慢慢扬起了笑容,不小心被突然回头的秦霜瞧见,来不及收敛笑意,她状似胆怯地看了他一眼,垂下了头。
“还笑,差点没命了你知不知道?”秦霜又好气又好笑,推门回房,他故作深沉地恼道:“谁让你去他那的!”
“我不去难道你去吗?”赵月翻了翻白眼,甩开被抓得生疼的手,推开满榻的物品坐了上去,低声道:“二娘让表小姐给我继续投毒,我去她哥那告状了。”
“呃?”秦霜微微惊讶,这倒也是,这件事如果由他去说,就是铁板钉钉——定死罪了,就像王离清楚赵月自伤而不向他说穿一样。这丫头还真是够聪明伶利的,释怀随她坐下,抚摸赵月的红肿下巴,心疼不已,“就为这事伤你,王离还真是心胸狭隘啊。”
“就是!”赵月翘唇不悦道,她才不会告诉他有关高离的事。
赵月脸上泛起的淡淡的娇恼,令秦霜看着心如鹿撞,指尖不自觉移了上去,碰上了那柔软的唇瓣。丝丝酥麻感令赵月轻舔了下唇瓣,舌尖触碰到他的指尖,顿时微微一愣,脸蛋微微绯红。
眼前女孩如青涩的果子,被冬日暖阳镀上了一层迷人的光辉,可口得诱人。秦霜突然忍不住低在头,快速地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而后立即站了起来,走开两步别过身去。
赵月讶然地抚摸着刚刚被亲的肌肤,事实上,她还没感觉到,他的唇已经离开了。这种感觉,不似恋人般的深情蜜意,反而像幼儿园小朋友偷亲同桌般,纯真又甜蜜。
望着秦霜少年秀立的背影,赵月忍不住愉悦地笑了,这孩子,不好意思了吧。赵月也不去打扰他,倚着饰盒,慵懒地斜躺着,静静地看着他。
许久,秦霜才平复了羞涩的心绪,回过头来却是怔然失神了。眼前托头望着他的女孩,浑身散出异样的风情,尽管她躺在破旧不堪的矮榻,却比躺在躺在锦绣大床上的宫妃要好看得多。
这是一副极为矛盾的画面,纯真的外表与成熟的风情合而为一的独特风韵,从她身上,他看到了似妹妹般的纯真,又似母亲般的温柔。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视,而后如胶似漆般疑结在一起,再将你的送入我的眼中,我的反馈给你。
不知过了多久,赵月手臂一酸,啪地一下头跌了下去,慌得秦霜连忙上前扶起了她,这才想起该换药了。在他面前褪去衣裙,赵月没有看到任何不愉快的目光,夹杂更多的是怜与恼、疼与惜。
秦霜并不擅长医术,却胜在细心温柔。包扎完,他的额头都渗出了薄薄的汗,那是生怕弄疼了她紧张出来的。倒不是一点都不疼,只是赵月一直咬牙忍着,没敢叫出声来。
替她再次扣好衣裳,看看窗外已是午阳高照了。赵家仿佛因小翠小产陷入了死气沉沉中,也没人来叫用膳了。好在赵月刚吃不久,倒也不觉得饿。
收拾了下床榻,拿着钱袋,赵月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很快思绪飞转,片刻已有了主意。不过,光有手上这点,还是不够的。目光落在那三盒饰上,赵月打开一件件看了又看,心中赞叹不已。
王家果然不是一般的世家,王盈这些饰要是拿到现代,怕是每一件都能轰动收藏界。生前她虽然随父亲一起去见识过,但并不敢感兴趣,她认为致富之道并不在于淘到至宝,来个天降奇财,而在于努力踏实地经营事业,这样的财富才会源源不断。
秦霜见她看了又看,以为她既喜欢又好奇,便上前也跟着瞧了瞧,并未显示出欣喜色。王盈生于富贵之家,每一件饰都极符她的性格和身份,因而件件都奢华夺目,极为贵重。
“好看吗?”赵月拿起珍珠金钗贴在边,笑着问秦霜。
“还行吧。”他懒懒地回答着,目光落在盒底的一件玉钗上。
赵月也看到了,两人的手同时伸了过去,触碰到了一起,赵月先他一步缩了回来,他便从中拣了出来。这枝钗看上去毫无光泽,似乎自从打磨好后,便从来都没用过。
“这钗是我母……亲送到她的,与我给你的那块玉出自同一块玉石。”秦霜以指拭去上面的灰尘,愉悦地弯起了唇角,“这次,我先帮你收着,等你长大了再给你。”
呃?敢情王盈把宝贝的当垃圾了。只是这样下去,真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