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有些她刚才来不及解释的话,一会儿再跟顾荃解释吧。毕竟要过一辈子的时间,不能这样不明不白下去。
梦言又嘱咐了顾荃一句:“顾大人,你可千万不能欺负怜若,否则皇上一定重重地打你板子,恩?”
“是,微臣谨遵皇贵妃教诲!”
“那你们的婚期,打算定在什么时候?”梦言问完,又飞快地补充了一句:“当然是越快越好的,毕竟不能让怜若这么无名无分地跟着你,是吧?”
“是。”顾荃毫无异议地点点头,“一切都听皇贵妃安排。”
“开春的时候我跟皇上会去南越,不如就等我们回来以后。那个时候,天气大抵也回暖了,你们觉得怎么样?”
“微臣没有异议!”
两人离开以后,梦言靠在君墨影身上绕着他如墨的丝在手指上玩弄,蹙着眉嘟囔道:“你有没有觉得,这两个人都有些怪怪的?”
“朕问过怜若很多次,她都不愿意出宫。起初可能是真的不愿意,后来……可能是在等某个人。”
顿了一下,君墨影才眯着梦眸继续道:“可是无名无分的时候就这么跟着一个人,却不是朕认识的怜若会做的事。”
“所以你直接告诉我你也觉得很奇怪就好了嘛!”梦言朝他龇了龇牙,这男人就会跟她卖关子!
君墨影好笑地看着她,“好,那朕不说了。反正他们奇怪是他们的事,又碍着朕什么了?”
梦言给了他一拳,“你都不担心怜若受欺负么?”
“朕倒是觉得,受欺负的该是顾荃才对。”
从怜若救了她那回开始,顾荃对怜若大概就已经产生了不一样的心思。时至今日既然不曾改变,那只能是越来越深厚。
既然如此,又哪里舍得真的欺负怜若?
梦鸣宫。
瓷器碎裂的声音不断在殿中响起,太后大怒,砸烂了手边所有的东西,言溪战战兢兢地立在一旁,却只能看着,不敢说半句话。
“没用的东西,看到顾荃你不会先躲着吗?”太后直接一个茶盏飞了过去,是冲着言溪脑门儿上砸的,根本不给对方任何躲避的机会,言溪吃痛整张脸都变了色,却连抬手捂一下都不敢。
“奴婢该死!”连忙跪下磕头,“奴婢该死,太后恕罪!但是奴婢真的没有看到顾大人!他就是在怜若回去的时候突然出现的呀……”
“没看到!你一句没看到就完事儿了吗?”太后激怒攻心,脸上因为怒火而涨得通红,咬牙切齿地骂道:“现在他知道了哀家要对梦言下手,又把怜若带走了,让哀家损失了一颗这么好用的棋子,难道是你说一声该死就能挽回的错误?!”
言溪噎得说不出话来,最后绞尽脑汁也只好道:“太后,您放心,怜若她不敢把您供出来的!就算是怜若说了,顾大人也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皇上的!”
见太后沉着眉目掠了她一眼,她脸色一喜,连忙道:“太后您想啊,怜若虽说是为您办事,可她到底是要害皇贵妃!既然这种时候顾大人还愿意瞒着皇上把她带出宫,那就说明顾大人对她是真心的!如此一来,他肯定不会冒着送怜若去死的风险将此事禀告皇上!”
太后并不否认这种可能性,嗓音沉沉地“恩”了一声:“可现在怜若走了,我们的人根本没办法接近龙吟宫,更遑论是接近梦言!难道哀家真的要让她肚子里那个孩子就这样生下来吗?”
言溪叹了口气:“太后,虽说您不喜欢皇贵妃,可那不只是她的孩子,也是皇上的孩子——那也就是您的孙子啊……您真的舍得……”
后面的话没有再说下去,可是太后已经很明白她的意思了。
“所以你现在是想替梦言求情?”
“奴婢不敢!只是既然皇贵妃已经生下了两个孩子,那再多一个也不多,太后您实在不必把精力放在这上面——何况我们现在也确实拿她没办法。若是您实在恨她,不妨直接想办法除了她就好。”
“你说的也有道理。”太后捏了捏眉心,“只是要除掉梦言,谈何容易啊?”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突然眉目一凛道,“哀家原想再晾那连语嫣几天,不过现在看来,哀家真得尽快去冷宫见她一面才是!言溪,这件事情,你去给哀家安排!”
“是,奴婢遵命!”
再一次踏进顾府,已是时隔一年之久。
马车上一路无言,下了车顾荃原本也是只顾着自己往前走,直到怜若自己跳下马车又险些崴了脚,他才皱着眉走到她身边来,狠狠瞪了她一眼,冷艳讽刺道:“下不来你不会说还是不会让人扶?没长嘴?自己跳下来,本事这么大?”
怜若正打算反驳他我,身子却陡然一轻,待她反应过来,已经被男人打横抱在怀里。
“我长没长嘴都下来了,既然顾大人刚才没想着要扶我,现在我也没求着你抱我,赶紧把我放下来!”
身后的车夫听到这么一句,差点一头栽倒在马上。
没想到大人喜欢的是这个调调,难怪过往那些想要跟大人亲近的女子都被拒之千里之外呢!
怜若说完就被男人瞪了一眼,紧抿着唇瓣一言不地回到他自己的屋里。
明明没有来过,怜若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他的房间,只是有一股熟悉的味道和相近的气场吧,或许。
“顾荃,你刚才跟皇贵妃说的那些话,都是真心的么?”怜若坐在床上,有些犹豫地问了一句。
若是真心的,那她就把那件事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他,若只是做戏,那就大可不必了。
“到现在你还要问我这种问题吗?”顾荃恨恨地问了一句,“我若不是真心,今日你做了这样的事,我会把你带回来而不是抓到皇上面前?怜若,你不是很聪明吗,这种蠢问题还需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