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承认得倒是坦荡荡的!
梦言又是好气又是心疼,想打他又怕这病患被她给打伤了,可是不揍他一顿又觉得好不甘心,之前问他的时候怎么就死活不肯说呢?还说什么太医一定能治好,丫的就是帮庸医!
“那现在怎么办?”她闷闷地道。
察觉到她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下去,君墨影叹了口气,俯下身去在她额头上印了轻轻一吻,潋滟的梦眸中满满都是笑意,“别担心,没有太医,还可以找别人。这世上的神医,往往不是聚集在皇宫里的。”
梦言想了想,双眼登时一亮,“云洛?”
男人的脸色却蓦地黑了下去,“提到他你这么高兴?”
“你不是说神医吗?”梦言委屈地撇了撇嘴,旋即又哼了一声别开视线,“我就是想起他会解太医不能解的毒……我高兴完全是因为你身上的毒有希望好不好,关他什么事儿?”
“不是他。”君墨影嫌弃地沉了声音。
梦言在心里暗骂一声幼稚鬼,脸上却是笑意满满,“那是谁啊?”
“红玉。”君墨影抿着唇道,“朕已经让影月去南越找她了。”
梦言立刻就呆滞了,“你怎么知道红玉会医术的?”顿了一下,又斜眼看他,黝黑的星眸中掠过一丝危险的气息,“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她是南疆圣女,除了蛊,最厉害的就是毒。真正用毒厉害的人,不只是会制毒下毒,还要会解毒。这些,恰好都是红玉最拿手的。”
梦言立刻就笑了:“见多识广啊!”
每一次在她以为希望渺茫的时候,似乎总能蹦出来一个新的希望。
她突然正色道:“这一次你真的不可以再瞒着我,我会不高兴的。”
“好。”男人点了点头,走进龙吟宫,把她放到床上,“你已经全部知道了,言言。”
梦言“噢”了一声,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猛地一拍大腿,“不对啊,红玉不是在南越皇宫吗?她现在跟南宫彻那个样子,你觉得南宫彻会让她千里迢迢跑来东阑?”
君墨影嗤了一声:“朕需要他同意?”看着梦言明显疑惑的眼神,他唇角微微一勾,“若是所料不差,红玉已经出宫或是近期就会出宫了。”
“为什么?”她不解,“南宫彻会放她走?”
“红玉想做的事情,南宫彻从前不喜欢她的时候就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现在喜欢上了,就更是如此。何况,她也不需要经过南宫彻的同意,她又不是不会武功,在南宫彻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溜出去,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梦言沉默了,她没想到,当日的云淡风轻,原来是因为早已做出了选择。
红玉终究还是选择离开了啊。
一抬头,就看到男人心情颇好地勾着唇角,梦言眯起眼睛,“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高兴?”
“是挺高兴的。”君墨影毫不掩饰,当然要不是答应了红玉,他会放过南宫彻?现在看到那个男人受苦受罪,他不知道多高兴!
梦言嘴角抽搐了两下,除了小人和女人,世界上第三种难养的生物大概叫君墨影。
千万不好得罪这第三种生物!
两日后,晚膳的时候,君墨影就对梦言嘱咐了今晚好好待在龙吟宫,千万不能出去乱跑。
梦言疑惑地从她的碗里抬了一下头,“生什么事了?你今晚要出去吗?”
“恩,皇宫里不太平,朕有事要处理。”君墨影点了点头,又怕她紧张,便安慰道,“没事,朕会在龙吟宫安排很多人保护你,只要你不出去,不会有事的。”
梦言咬着筷子沉默了一下,“如果我说,我要跟你一起,你是不是会劈了我?”
她的神色太过认真,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的,饶是君墨影原本打算揶揄一句“那你就跟着吧”,碰上她这样子,也没真的说出这句话来。
要是她当真了揪着不肯放,那他还真没办法搞定这小东西。
熟料梦言还真的就不依不饶地盯着他,他不开口,她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眼睛,君墨影无奈,放下筷子去哄她,捏着她的小脸道:“听话,在这儿待着,外面危险。”
梦言的眉心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问道:“是先前刺杀我们的那些人吗?”
君墨影也不避讳瞒着她,直接道:“右相的人。”
如果说那老狐狸本来就有反心,连语嫣的死是催化剂,那么他要立后的事情传出去,就促成了这最后一击,颜面扫地,再难立足,让那老狐狸彻底下定决心。
梦言眼底掠过一丝诧异,旋即就释然了,悬起的心脏也不由自主往下放了一点。
还好,是右相。
“看你的样子,似乎已经做好的十足准备了?”她微微笑道。
“请君入瓮。”男人肯定地点了点头。
梦言挑了一下眉毛,“噢,那你真的不带我去?”
不知为何,君墨影总觉得她第二次问这句话时的语气不似第一次那般,第一次太认真,认真的让人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一次却多了几分轻松与欢快,好像是在跟他开玩笑一样。
“不带。”君墨影干脆利落地拒绝了她,脸上似乎很严肃,黑眸深处却带着一丝纵容的宠溺,“就跟平时一样,好好休息,早朝之前朕一定会回来的。”
“好吧好吧,不带就不带咯。”梦言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只要不是那批人,是谁都好。
“对了!”梦言突然想起,“你身上的毒,会不会突然作?”
“院正给朕开了药,虽医术不精,不过还是可以尽量拖延毒性作,不会出事的。”
梦言总觉得那是一颗定时炸弹,蹙着眉问道:“影月大概什么时候能把红玉带回来啊?”
加她一脸担心的样子,君墨影心底很柔很软,脸上洋溢着暖暖的笑容,无所谓地道:“不知道,或许还要费一段时间去找人。”
梦言无语地看着他,“这可关乎你自己的安危,你怎么好像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
“吉人自有天相。”
丫的!
梦言觉得自己这么好脾气都忍不住要骂人,她到底是该说这男人太自信还是太不惜命?
用过晚膳,君墨影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