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挑了挑眉,“这个……”见对方虽然按捺却仍是掩不住眼中的期待,君忆寒眸光一凝,唇角流转出几分淡淡的笑意,“本宫不知道,只是看到父皇经常这么亲母后。”
这样的暗示,应该够明显了吧?
但这显然只是他以为。
顾兮兮的眉头皱得更紧,一个人絮絮叨叨地道:“可是皇上和皇后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太子您这样亲一个太监,不会觉得……”恶心么?
话未说完,就被男人寡淡的声音打断:“从来只有本宫自己喜不喜欢,其他的本宫不在乎。”他说完嗤笑一声,姿态慵懒地挑起她尖细的下巴,“你在乎吗?”
这女人究竟什么目的,就是不肯承认她的身份?
男扮女装待在宫里,若是真的如她所说只是为了解毒,而毒又刚巧已经解了,那么她留在宫里的目的也就没有了。她为何不离开?
要知道,她这样的欺君之罪,是要杀头的。
既然不惜冒着欺君之罪进宫只是为了保命,那又为何在保住性命之后还不离开?
这些事情都说不通。
他可不会自作多情地觉得这女人是为了他才留下的。
“太子,奴才……”
顾兮兮为难地看着他,这种问题要她怎么回答?
说在乎吧,搞不好惹怒了这个男人,以后再也没有接近他的机会。
说不在乎吧,她这乱七八糟的价值观不就变成了默认堂堂太子与一个小太监苟合的事?
“好了,本宫不为难你。”
男人出声淡淡地打断她,眉目间的神色无端显出几分清冷淡薄,“若是你觉得这样不好,本宫不会为难你。”他眸色深深地睇了她一眼,薄唇抿出一丝淡然优雅的弧度,似笑非笑,“你也知道,本宫身边可不是只有你一个太监。”
赤果果的威胁。
顾兮兮咬牙想要瞪他,这还叫不为难吗?分明就是同一个问题换了种问法而已。
还说什么身边不只是她一个小太监?别的小太监有她这么漂亮吗?
跟一个太监苟合,他倒是真不膈应!
在心里把这男人骂了几百遍,顾兮兮就着坐在他身上的姿势猛地一下扑进他怀里,“奴才跟在太子身边十年时间,事事听从太子殿下的吩咐,如今自然也不会改变。只是太子,若有朝一日,旁人要您将小兮子拉去浸猪笼或者砍头的时候,您可千万要救救奴才啊!”
不就是演戏么,谁不会?
男人看着这个貌似情真意切的女人,冷笑一声,演了十年了她倒是也不腻歪,还他妈装!
君忆寒誓,他这辈子哪怕是在心里爆的粗口也不多,可这女人真是无比能耐,已经挑战了他一次又一次的极限。
“放心。”他低声轻语,“这辈子能折腾你的只有本宫一人,至于旁人,谁敢动你半分?”
如此令人感动的安慰的话,落在顾兮兮的耳朵里,却莫名觉得有些寒森森的。
为什么她觉得这男人的侧重点并不是后半句,而是前半句?
不让别人折腾她,所以他自己要折腾死她吧?!
顾兮兮蓦地打了个寒噤,讪笑着道:“多谢太子殿下,奴才记住了。往后若是有人欺负奴才,一定来找您,让您给奴才主持公道!”
这话也就是说说而已,谁不知道莫希在他心里什么地位,可男人却点了点头,道:“即便是莫希又如何,本宫平日里瞧着你挺横的,怎么对着她的时候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
“……”
老鼠见了猫?
顾兮兮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奴才只是个小太监,她好歹是东宫的女官,根本不在一个段位上面,奴才怎么横得起来?”
君忆寒淡淡地嗤笑一声:“那你倒是敢跟本宫耍横。”
顾兮兮惊呼:“我什么时候跟你耍横了?!”
男人脸上的嘲讽意味愈浓重,“你现在在干什么?”
顾兮兮撇撇嘴,不由腹诽,这哪儿叫耍横啊……
“奴才这是在表达自己的惊讶。”
瞧着她委屈巴巴的小模样,君忆寒郁结的心情终于微微好转,嗓音低低地道:“乖,本宫给你撑腰。往后莫希再让你做什么,或者再跟你说什么,你直接告诉本宫。”
顾兮兮狐疑地道:“可她不是太子的心上人么?您这样就不怕她难受吗?”
男人果然都是精虫上脑的物种,虽然不是在床上,可是面对温香软玉在怀的时候,果然连个小太监的魅力都不能抵挡,竟然给了她这样的承诺。还真是……
君忆寒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她什么时候变成本宫的心上人了?”
顾兮兮没有回答,可是那张脸上却分明写着:难道不是?
君忆寒冷笑着把她从身上丢了下去,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
“去,给本宫泡壶茶来。”
顾兮兮早就习惯了他这莫名其妙的脾气,弄不懂就索性连想都不去想了,笑眯眯地应了一声,“是,奴才遵旨!”言罢屁颠屁颠儿地朝外走了出去。
君忆寒在身后盯着她的背影恨恨咬牙,这个没心没肺的蠢货!
顾兮兮泡完了茶,从小厨房走出来,就看到莫希不远不近地站在她的房门口,以那样的姿势维持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转身离开。
心里一诧,她端着茶大步朝她走过去,“你站在我房间门口做什么?”
莫希闻言身形僵了僵,然后才对着她就是一阵冷言讽刺:“你这狗奴才有没有尊卑之分,我的地位比你高出不少,你却敢对我不用敬称?”
“……”
这女人吃炸药了。
“是……”顾兮兮懒懒地应了一声,“那么请问莫希姐姐,您在我房间门口做什么?”
“我只是刚好站在这里,你少自作多情了!”
“呵……是么?”顾兮兮淡淡地嗤笑一声。
“狗奴才,你除了狗仗人势,还会什么别的?”
莫希冷冷地睨着她,“别说的好像你不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