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怎么样,姬落说不出来,总之没有被人忤逆和讽刺之后生气的感觉。
“君小沫,只是上个药而已,你就当是帮帮她。男女授受不亲,你总不能让我给她上药?”
“姬落……”
两人的说话声被人打断,屋子里突然传来女子虚弱无力带着颤抖的嗓音,“算了,郡主身份尊贵,不肯给我上药也是理所当然的。你是男子,不肯给我上药同样可以理解……无事,我可以自己来,我真的没关系……”
说着她就要坐起来。
君小沫感觉到自己手腕上的力道骤然一轻,甫一抬眸,眼前身影一晃,男人便已从她身前大步流星地走过去,站在床边俯身将绿鞘按了回去,“我让你别动你听不懂吗?”
姬落蓦地呵斥一声,绿鞘被她吓得抖了抖,其实她一直很怕他,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这个男人从来都是不苟言笑的存在,只要他想做的事或者他说的话就没有人可以忤逆。
所以此刻闻言,她顿时乖乖地躺了回去,没有再开口。
“君小沫,还不过来!”
于是某人在门口百般纠结之后,还是愤愤地朝他们走了过去,心里怒骂一句“狗/男女”!
还真以为她上次帮了他们以后就得一直帮他们了?还是说她脾气好的让他们都以为她没脾气?真是好笑,简直天理难容!
“你让我上药总得把药拿出来吧?”
君小沫冷哼一声,斜睨着姬落,摆明了一副很不耐的样子。
等姬落把药递给她的时候,她更是神色恶劣地直接指着门口道:“既然冠冕堂皇地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那就赶紧出去,别在这儿碍手碍脚的!”
姬落这辈子还没被人这么说过,就算是那些所谓的武林正道,他看着不爽就随手杀了,可是现在这个女人说话虽然不算粗鲁,但是实在尖酸刻薄,可他却一下子不知道拿她怎么办!
冷冷地睇了她一眼,姬落拂袖转身。
直到房门砰地一声关上,绿鞘的视线还落在那个方向没有收回来,君小沫不由讽刺道:“行了别看了,门都已经关上了,你还能用眼神把那扇门凿出个洞来呀!”
不知道是不是给沐阳屛灌酒的时候喝了太多酒的缘故,君小沫今天的情绪特别暴躁特别不受控制,整个人都像个炸弹似的,不点都会炸。
“郡主……”绿鞘收回视线,幽幽地看了她一眼,“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还是说,你也喜欢姬落,所以看我不顺眼?”
“……”
君小沫冷哼一声,“你会不会想太多了?谁会跟你一样眼光这么差?”
她盯着女人受伤的被血染红的衣襟,直接动手撕开,一边给她上药,一边笑道:“本姑奶奶的脾气向来不算好,只有看到长得漂亮的男人才能好说话一些,可是对着那些如花似玉或者长太丑的女人,心情就会变得格外差,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你懂么?”
绿鞘的脸色顿时就不太好了。
如果君小沫只说看到如花似玉的女人的时候心情不好也就算了,可她偏偏加了一句“长太丑”,这不明摆着就是在讽刺她吗?
虽然她从来不觉得自己长得丑,可是君小沫分明就是故意的!
“这位绿……绿什么姑娘,你的呼吸这么急促,我上药的时候实在是不太方便啊,好像一个不小心就会碰伤了你,或者一个不小心就会上错地方……”君小沫叹了口气,语气凉飕飕地道,“其实这儿也没有男人,你这样勾引我的没有用的,我喜欢的美男。”
“……”
绿鞘险些一口气喘不过来气,她喜欢的也是男人,怎么可能勾引君小沫这个女人?!
而且这女人摆明知道她的名字,却故意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根本就是赤果果的羞辱!
“郡主,你会不会想太多了?”
她强行忍着让自己的呼吸不再急促,可是君小沫给她上药的时候动作却丝毫没有怜惜的成分,该怎么大手大脚就怎么大手大脚,活像是要把她弄死一样!
有时候碰到伤口的时候,绿鞘会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终于在她感觉自己快要被君小沫折腾死的时候,那个女人告诉她,“好了好了,结束了,成功了,我去找姬落!”
绿鞘盯着她欢快离开的背影,又急喘了几口气,死死咬着牙,眼中闪过一道阴狠的光芒。
……
姬落站在院子里,听到门口的声音,就已经转身,看到那个恨不得直接跑出来的女人。
他微微蹙眉,说了一句他这辈子都没有说过的话,“辛苦你了。”
偏偏君小沫还相当不领情地别开了眼,轻轻哼了一声,摆明了表达对他这句话的不屑。
“上完了药,我现在可以走了?”
死男人,臭男人,她之前给他上药的时候他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连句谢谢都没有说过,始终冷着脸对着他,现在她给那个叫绿鞘的女人上个药他倒是还能说出这么动听的话?
呵呵呵呵!
君小沫保湿她宁可什么都没有听到。
盯着男人看了一眼,见他沉着脸没有开口,她索性也不等他回答,直接就转身作势要离开。
姬落蓦地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动作强硬不容置喙地把她的身体掰了回来,面对着自己,眸光微凝紧紧盯着她,“君小沫,她今天为了救我才会伤成这样的,恩?”
“噢,真是感人肺腑呢。”君小沫微微一笑,语气却充满了讽刺意味,“为了救你连命都不要了。”
“君小沫!”
姬落难得这么好言好语跟人说话,偏偏这个女人根本无视他的好言好语,完全就是一副要吵架的样子。
“干什么?”
君小沫不冷不热地抬眸看了他一眼。
姬落沉默了一会儿,慢慢敛下骨子里涌起的怒意,尽量平心静气地开口道:“你不是说你父王派人看着你?刚才院子里那个男人的武功不是比你高?你是怎么出来的?”
君小沫眉眼微动,只是语气仍然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本郡主聪明咯,能出来不是很正常?”
她顿了一下,意识到男人要再度开口,便又紧接着道,“如果你想问我出来干什么,那我也可以勉为其难地告诉你,心疼所以想来找你,至于为什么心疼我也不知道,反正想到你的时候就必须要找你,否则我心里会很不舒服。我怀疑我是被人下药了,因为我不会无缘无故对一个男人产生这么奇怪的感觉,这样说你明白了吧?”
看着对面那张越来越黑的脸色,君小沫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她又没说错什么,为什么要给她这种反应,搞得她好像多么十恶不赦一样。
“不会无缘无故对一个男人产生这种奇怪的感觉?”
姬落意味不明地把她的话重复了一遍,漆黑幽暗的眸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晦色复杂,“言则,你每天晚上跑来找我,是因为你被这种感觉折腾的难受,不得不来?”
他低低一笑,阴鸷中带着柔和,莫名给人一种温柔到极致变得恐怖的感觉,“你救我,哪怕知道自己那三脚猫的功夫不可能有用,但还是回到客栈找我,后来又救下绿鞘只身抵挡,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你被这种奇怪的感觉折腾出来的?”
君小沫直觉这男人现在有种说不出来的不对劲,下意识地往后锁了两步,“我……”
“君小沫,你可以滚了。”
“你……”
君小沫怔了怔,反应过来之后,又陡然一怒,“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你可别像上次一样,让我滚了以后又跑回来找我,非得拉着我一块儿走,这次本姑奶奶不奉陪了!”
来这里找他却要给他女人上药,她好歹也是堂堂郡主,凭什么干这种奴才干的事儿?
真是笑话!
如果不是因为那种莫名其妙心悸心疼的感觉,她才不要搭理这个男人呢!
可是为什么,心脏还是疼的那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