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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锁一行人回到山洞里的时候,洞厅里依旧聚集着一堆人,小牛手舞足蹈地将探听到情况,讲述了一遍。听说樟树林别墅里的东西是文物,胡栓吃了一惊,“怎么,他们要倒卖文物吗?”
万教授用鼻子哼了一声,“那有什么新奇的,这些军阀,贩毒拐卖人口,什么坏事都做,倒卖文物,更是家常便饭。”
“根据小牛看见的情况,这么多的文物,要想整体倒卖的话,并不容易,”盖把头摇了摇头,分析着说:“眼下南北战争,时断时续,这么多文物倒卖给哪个文物贩子呢?不太象。我猜想,这些东西应该是张敬尧在湖南搜刮到的,准备运走,因此才临时存放在湘江的码头边上。”
“对对,有道理,”万教授拍了拍脑袋,“我明白了,张敬尧现在正在安徽老家大兴土木,建造府弟,听说要修建得象皇宫一样,这些宝贝文物,八成便是他想偷偷运到老家,据为己有,为了防止被民众现,群起攻之,才采取了保密措施。”
这个说话获得了大家的赞同,张敬尧眼下在湖南横征暴敛,倒行逆施,早已经弄得天怒人怨,连他自己也不敢肯定还能执政多久,将好东西悄悄搜刮到家里,对他来说,实在是上上之策,但对于湖南民众来说,文物都是祖宗留给后世的珍贵遗产,无法用金钱衡量,若被张敬尧个人盗走,将是不可估量的巨大损失。
胡栓愤愤地说:“说什么也不能让他的阴谋得逞,文物不光是民众共有的物质财富,而且是历史,是文化传承的重要依据,是文明延续的线索和凭据,他这种偷盗和掠夺,损失的不光是财宝,而且是割裂文化。践踏民权的无耻行径。”
盖把头坐在椅子上,用手指慢慢敲打着木桌,想了良久,摇了摇头。
“怎么?”石锁问:“不好办吗?”
盖把头笑了笑。“好办与不好办,这些文物咱们也不能放过,但我琢磨了一下,确实困难不小,那个樟园。就在兵营旁边,咱们硬抢是不行的。去偷,难度也很大,因为很难不弄出动静,更重要的,是文物不同于别的东西,必须轻拿轻放,不能磕碰,就算弄到手了,运走也是问题。”
大家都沉默起来。这些都是实话,用什么办法,能把这些娇贵易损的宝贝,给截留下来呢?
“不管怎么说,”盖把头站起身来,“也不能让他偷到老家去。办法嘛,咱们再慢慢想,从现在开始,就往樟园旁边和江边码头上派上监视哨,时刻盯着他们的行动。”他又问小牛:“你进院子的时候。有没有看见,里面有关押人的房间?或者,有哨兵站岗的房间?”
“没有。”小牛摇了摇头。他知道盖把头等人念念不忘的,是被陆大牙抓去的何原的下落。
胡栓又详细询问小牛。那些青铜器,都是什么样子,有没有花纹,是镂雕还是浮雕,瓷瓶是什么胎质,图案是花鸟还是人物。有没有落款,书画用的是铜版还是生宣,装裱有没有破损……小牛仔细回忆,然而对于胡栓提出的大部分问题,还是回答不上来。
当小牛说到那些大花瓶时,胡栓喃喃地说:“听你说的情形,多半是元青花,能够流传下来的元青花,非常稀少,件件是国宝,象这么大,这么完整,世上难找,唉……
对于胡栓一提到文物便是这副痴迷的样子,大家已经习惯了,一笑而罢。阿宁推了胡栓一把,“你遇到文物就两眼直,早晚自己也会变成文物。”
“大家过年好。”外面响起一个大嗓门儿声音,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晃进来,却是阿虎父亲,身后背着一个大口袋,段老三和阿虎跟在后面,也提着大包小裹,阿虎父亲乐呵呵地说:“来晚了,给大家拜个晚年。”
“不晚,不晚,”大家都热情地站起来,给父子二人让座,将他背上的大口袋接过来,段老三也将手里的包裹放下,解开一看,口袋和包裹里,尽是咸鱼腊肉干菜之类,种类繁多的年货,小牛将年货搬进厨房,众人一起坐下喝茶聊天,异常亲热。
一群大人聊得热闹,阿虎蹦蹦跳跳的玩了一会,拿起桌上的一本旧书翻看,胡栓笑道:“小阿虎,小心,那书不结实,别弄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