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行进一片苇塘遮挡的水域,按照俘虏的交待,直奔一处叫做“乐岛”的湖中沙洲,沿途水路七拐八绕,四周除了杂乱的芦苇,便是大片的三棱水草,一片接着一片,足有一人多高,虽是冬季,也长得密不透风,水路就曲折穿行在水草芦苇间,可以想象如果到了春夏,必定是如同森林一般,极其复杂难行。走了一会,大家都迷了路,徐厚不禁摇了摇头,“昨天我们幸亏让土匪给赶出来了,若是放我们进去,那就连出也出不来了。”
“申金钢藏在这片苇塘里,官兵想抓他,那就势比登天,”江生一边摇着船,一边观察四周的地形,感慨着说。
段老三说:“江生,你可说错了,官兵才不抓他呢,我们曾经碰见过,申金钢绑了肉票,去岳阳城里向驻军领赏,他们兵匪勾结,早就是一家人。”
“是吗?怪不得土匪这么猖獗。”
一群水鸟,从旁边飞起来,成群结队飞向远方的天空,石锁自小生活在北方,没有见过这样的情景,惊奇地说:“这么多鸟啊,这么大,好肥的大鸟,是鸭子吗?”
大凤得意地说:“没见过吗?这叫鸿雁,草丛里应该还有豆雁,仙鹤,等哪天有空了,我带你去捉几个。你说你们那里冬天就什么没有了,只剩下老家贼,可这里不是,大大小小的鸟雀,还有油猪狐獾,可热闹呢。”
“哦,我明白了,我们那里秋天总看见天上大雁南飞,原来是飞到这里来了。”
“啾——”一声怪响,从空中穿过,好象是雷神制作的钻天猴,大家都猜到这是土匪的信号,都紧张起来,大凤问一个俘虏。“这信号是什么意思?”
“就是……有人进来了。”
看来,是行动被土匪给现了,但大家这时还都没看见任何土匪的影子,队员们都把枪操在手里。向四处搜寻,一处处的芦苇,荒草,连绵成片,若是想在这里设埋伏。那实在是太容易了,然而四下观察,并无异常情况,向远处的湖面看,平静如镜,波澜不惊。
段老三向俘虏说道:“给他们信号,就说是自己人。”
“不用,这个只是提醒各处注意,有人进入湖里。如果他们觉得有必要,会来人查问的。”
船只曲曲折折。进入一片宽阔水面,前面一里地光景,从一片苇丛后,摇出一只小船来,小船迎面而来,越走越近,船上两人,一人摇橹,另一人持着一张弓,“嗖”地放出一箭。然而那箭并没对准段老三等人的船,偏了足有十五六丈,箭射出后出“啾啾”的怪叫声,段老三知道这叫“响箭”。用意并不是进攻,而是提醒人的注意。
一个俘虏按照段老三的命令,将手卷成喇叭状,向前喊:“自己人,是城里陈团长的人马。”
那小船上的人没有说话,掉转船头。向湖水深处驶去,一会便钻入芦苇荡里,段老三命令自己的三条船紧紧跟在前船后面。快进芦苇荡时,又有一只小船摇出来,一个戴着礼帽的胖子站在船头,似乎象个当官的。向段老三的船一抱拳,“敢问是哪方贵客光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