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很平静,说出来的话就如同背熟了的台词,但却他不是一个专业的演员,她丁点儿没有听出他的恨,他的讨厌,只听得出,他的无能为力,和不得不弃。
仲立夏微凉的小手解开他睡衣胸口的纽扣,轻轻地在他的胸口摩挲着,颤抖的唇在他的后颈间流连忘返般的轻吻着。
明泽楷当然知道她在做什么,胳膊猛然一个用力甩开黏在他背后的她,胳膊肘没轻没重的撞到了她的胸口。
他暴躁的转过身来,怒瞪着她,她表情的痛苦让他的心有一瞬间的颤抖,但也只能转瞬即逝,他威慑的号施令,“滚出去。”
仲立夏泪眼涟涟的看着他,乞求的对他说,“我想要个孩子。”
明泽楷嗤之以鼻的冷笑一声,凝着她的眸光在昏暗的房间里,悲悲戚戚,“你疯了不成。”
仲立夏不顾他的冰冷和质疑,伸手就在他的胸口胡乱的解扣子,手上慌乱得动作就好比她此刻的心。
明泽楷大手紧紧的攥着她不老实的小手,屏住呼吸,心口好比窒息般的疼痛。
深入大海的眼眸深刻的凝视着急的眼泪就快要掉出来的她。
再见面,她总是把泪水和委屈憋在心里,能忍就忍。
“别闹了,我们回不去了。”他的嗓音低沉间夹杂着无尽的无奈。
回不去了,这句话听起来真让人难受,怎么就回个不去了呢?
仲立夏喃喃的问他,“你真的不爱我了吗?你已经决定不要我了吗?”
或许这个问题的答案早就被输入他的大脑,不跑他怎么回答的如此毫不犹豫,“从未爱过,谈何要你。”
仲立夏生气的动手打他,“明泽楷,你为什么要这样,老天爷都没有判你死刑,你为什么非要自己放弃,就是为了让我痛吗?”
明泽楷大手桎梏着仲立夏打他的手,表情凝重冷戾,他猜想她知道了什么,但不确定她是不是全都知道。
“谁告诉你这些的?”
仲立夏没有挣扎,垂眸看着他,“你想要报复我,有太多的方式,别用自己的生命换我一辈子的折磨,不值得。”
明泽楷凉凉的冷笑着,“仲立夏,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在我心里的位置了,三年前,我能把你一个人留下受苦受难,现在,我依旧能做到对你不管不顾,我要是爱你,就不会放弃你,你懂吗?”
“你爱不爱我没关系,从现在开始,我爱你。”
“……”
他不再说话,仲立夏赖皮的躺在他的身旁,和他盖着同一床被褥,还把冰凉的小脚往他的腿上蹭温暖。
明泽楷是个正常的男人,从以前读书的时候,她就经常这样折磨他,最后她倒是没心没肺的酣睡着,而他往往都是彻夜未眠。
现在的她也不是小时候那个没脑子的她了,她的小手找机会握住了他的大手,他想要躲开,她就强势的将十指相扣,清浅的呼吸在他的颈间温温热热的扑洒开来。
她绝对是在点火,只是她学会了用身体而不是语言。
明泽楷感觉快被她逼疯了,掀开被子准备起床,只是她扣在他手心的手就是不肯放开。
一双水眸波澜不惊的凝着他,不说话,也没有任何的表情。
“仲立夏,你信不信我把你这只手给剁了。”
她不信,如果真的需要硬生生的分开,他伤害的永远都是自己。
她没说,只是安静的看着他,看着他的恼怒,不甘,还有对她的无可奈何。
明泽楷咬牙,一只手脱掉了自己的睡衣,愤愤的说,“仲立夏,这是你自找的!”
窗外寒风凌厉,两人的呼吸氤氲了窗户,旖旎一室……
没有任何的语言,只有倾尽的动作,他从未说过爱她,却是世界上最爱她的人。
天亮时,她睁开眼睛,身边已没有他的温度,她心一疼,突然很害怕,害怕以后的生命里,每当清晨睁开眼睛时,都怎么都找不到他。
穿好衣服,离开卧室,他正坐在客厅里拿着平板看新闻,听到她的脚步声,他冷冷的说了句,“把餐桌上的药吃了。”
仲立夏心口一窒,突然脑海里就出现三年前他们第一次生那种事情之后的早晨,他也是给她准备好了避孕药,但当时的心,并不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