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经过纳兰庄园的任务,刘二狗的女朋友就会苏醒,结果却是空欢喜一场,也不知道刘二狗此刻的心情是什么。
病房里的人见我和赵小倩坐在‘植物人’身旁,还以为我们俩是她的亲属,不断和我们攀谈着。
“这闺女太可怜了,当初来的时候,还没这样,要我看,就是这医院的药不好,愣是给吃成了植物人。”一个大妈,一边给腿骨骨折的孙子削苹果,一边义愤填膺的冲我说。
旁边一个白白净净的婶子满脸堆笑:“大妈,你记错人了,那个人不是她,她本来就是植物人,送到这里来也不是治病的,就是让护士给她按摩身体而已。”
“按摩身体?”
“对啊,植物人躺在床上,如果长时间不按摩活血,一直压在下面的皮肉就会有淤血。我不是医生护士,不太清楚,道理是这个道理。”婶子推了推眼镜,认真负责的说道。同时她看向我和赵小倩,趁着大妈没注意,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暗示我们大妈脑子不好。
交谈中得知,婶子的妹妹有心脏病,已经做完搭桥手术,从重症病房转移到了普通病房,她是来陪床的,并且有一段时间了,对着里面的事儿比较清楚。
我问了问刘二狗什么时候会来,婶子摇了摇头,叹息道,说是这事儿没谱,刘二狗现在已经沦为无业游民了,没有固定的经济收入。恰恰这人极好面子,又对女朋友特别好,因为担心女朋友一个人在家不安全,再加上现在电视经常报道护工虐待的新闻,因此他执意要把女朋友送到私立医院照顾。
私立医院哪都好,唯一的不好就是太贵,干啥都贵,一天随随便便就得几百大洋。
按照婶子的说法,刘二狗有的时候来,有的时候不来,但只要出现,肯定是伤痕累累,问他干什么了,他也从来不说。病房的人粗略估计,刘二狗很有可能是在当‘小哥’。
小哥是我们临海市的俗称,用来形容那些社会闲散人员。
有两种小哥,一种是纯粹的小混混,有事儿没事儿在网吧待着,联络基本靠QQ,没有经济收入,平常也不怎么花钱,在朋友圈子里每一个都是‘混迹一方的大哥’,上下谁都认识,也谁都不服。
混得好的,会找一个当‘小姐’的女朋友,让女朋友养着。混的次一点的,就靠爹妈了。
另一种小哥,则是刘二狗这种,平常见不到人,经常出没于各种工地、公司,主要依靠逃债、帮人站场为生。一天下来,好的时候三五百,次的时候儿不入账,混的稍微比前一种好点。
再结合刘二狗还有三个兄弟,四个人分担女朋友住院的费用,倒也不算特别紧巴。
一提到刘二狗,婶子就止不住的叹气,评价好坏参半。毕竟老百姓打心眼里膈应‘小哥’这种职业,可是刘二狗对女朋友的真情,又让婶子为之动容。末了,婶子叹了口气,双手合十,祈祷道:“愿世界和平。”
这怎么还跟世界和平扯上关系了。
赵小倩小声在我耳边嘀咕了一句:“典型的圣母。”
“人家也是好心。”我冲赵小倩使了个眼色,让她嘴上得饶人处且饶人。
我和赵小倩在病房里等了一会儿,见刘二狗迟迟没有来,知道这么等下去不是个办法,便准备主动出击,去打探刘二狗经常出入的那些讨债公司什么的。结果我俩刚准备走,就被婶子给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