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百合近乎疯狂的情绪如同悬崖般，陡然镇定了下来。她看着沈留白，眉头紧锁：“当真？”

“当真。”

“若是再骗我，如何？”

“会如何，你心里清楚。”

黑百合点了点头：“我会杀光你所爱的一切！哪怕你是我哥哥。”

沈留白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只是卷住黑百合，然后一点点用力，用狐尾将黑百合完全包裹住，直至再也听不到黑百合的声音。

然后沈留白看向死去的茉莉和胖子瘦子，冲我歉意道：“对不起，理应来说，我要杀了黑百合，为他们报仇。但她是我妹妹，亲妹妹。”

“我懂。”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沈留白点了点头：“谢谢你的理解，大义灭亲这种话，在我身上永远都不适用。你知道，我是一个自私的人。”

“于感情二字，谁人不自私？”

“谢谢，我没有爱错人。”沈留白看着我，认真无比的说道。

我别过脸去，不想让自己的眼泪留下来，不知道是苦涩还是释然：“终究，你还是骗了她，终究，她还是会卷土重来。”

沈留白楞了一下，眼神复杂的看着我。

我叹息道：“黑百合了解你，但我更了解你，从你的眼神我可以读到一切。你不忍心杀她，又不想她伤害我，只能用这种谎话来搪塞她。我们之间，就算是能孕育出什么，也绝不可能是纯粹的青丘一族。”一想到青丘一族就此覆灭，我的心便疼痛无比，毕竟这是沈留白的家族，我最爱男人的种族。

或许沈留白做出这个决定，也非常心疼，下了莫大的决心吧。

可是除了默默承受这残酷的现实，我们又能做什么呢？难道为了什么大仁大义，放弃爱人？为了一个种族，放弃爱？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呵呵，这地狱谁爱下谁下，或许世间会有很多英雄，但绝不是我和沈留白。

我们仅仅是一对相爱的人罢了。

黑百合没有错，沈留白也没有错，这场浩劫之中，没有任何一个人有错。可是，最终的结果却是这么的残酷。

这是一场没有赢家的战争，也是一场没有结果的结束，因为我知道，我和沈留白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轻轻松松的在一起。至少黑百合不死，我们就永远不得安宁。可是我又如何启齿让沈留白杀了黑百合呢？

终究，人在面对现实的时候，要选择性的退步。

沈留白带着黑百合走了，我整个人虚脱倒地，再也爬不起来了。几分钟后，警察冲了进来，看着一片狼藉，以及现场受到重伤或是死去的人，警察们愣在了原地。

很快，一个高级警察出现，他看了一眼现场的情况，并没有做出什么太多的指示，而是直接将现场所有警察全部带走，紧接着，我便听到楼下传来了警笛声，所有的警察都离开了。果然一旦进入这个圈子，连最基本的公民权利都失去了，只要我们不殃及池鱼，官方就不会理会我们。

最终，我们在拂晓之前，相互搀扶着离开了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