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到这的时候,花春流的语气明显变了:“那些阴暗潮湿,光线照射不到的地方有什么呢?那是一个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世界。在那里,所有人的心里都有一个信念,便是只有狠,才能立足。所以我们想要立足,便要比那些狠人还要狠!家庭便是用自己凶猛的獠牙来守护的。”
“我懂,可惜不是所有人都有獠牙,也不是所有人都善于搏杀。”
“你太谦虚了。”花春流转身看着我,背对着天台边缘,她的脚后跟就站在那里,仿佛很喜欢这种命悬一线的感觉:“你只是没有认清你自己。黑百合也好,曾经的左道人也罢,甚至我们的小姨颜如玉,你不曾与她们搏杀过吗?你的骨子里,便散着令人望而生畏的凶猛!”
说着话,花春流伸手一指我身旁的小露露。
起先我还以为她看不见小露露,没想到一直看在眼里,却视而不见。
花春流一字一顿:“她便是你心中之凶猛的真实写照!心魔不可怕,因为心魔的暴戾也好,残忍也罢,源头都在于你自己。怕的是你永远不认清现实,活在美好的象牙塔里,亦或是那迷惑性极强的伊甸园。你要记住,这世上不只有诗和远方的田野,还有眼前的苟且!”
花春流明明那么残忍,那么的无情,可是她说的话却字字珠玑,全部说进了我的心坎里,让我非但没有半点反驳的意思,反倒是很愿意接受。要知道,我们俩从见面认识到现在,过去的时间,需要用小时计。
如此短暂的时间,花春流竟然将最真实的我看穿了。
兴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阅历吧,她的双眼如同最凌厉的老鹰,目视着眼前的蛛丝马迹,可以一眼看穿鼠胆蛇心。
我的沉默不语,并没有换来花春流的嘲笑或是鄙夷,她只是淡淡道:“若你一直躲闪退避,那么心魔永远都是你的心魔。若是你敢于站起来面对它,你会现,它不过是一只张牙舞爪虚张声势的狗罢了!”
“你居然骂我是狗!”小露露柳眉横立,对花春流怒目而视。
花春流没有躲闪小露露的眼神,反倒是露出一抹鄙夷的神色:“你难道不是狗吗?癞皮狗!”
“你……”
还不等小小露飙,花春流的视线便转移到了我的身上,一字一顿:“当然,也包括你,只可惜你不是狗,而是一只胆子只有米粒大小的鼠辈!”
我本以为花春流骂我,仅仅是为了骂我,等我现小小露愤怒的眼神变得祥和起来,我这才意识到,花春流是在故意的‘戏耍’小小露,就算是咒骂讽刺小小露,只要我和花春流之间有仇恨和愤怒存在,小小露就不会对花春流怎么样。
由此可见,我这位‘姐姐’不光凶狠霸道同样睿智老练。
花春流不再去理会小小露,看着我,继而问道:“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喜欢站在天台的边缘吗?”
“为什么?”
“因为死亡对我来说,是一种馈赠。”
“没有人不怕死。”
“的确如此,但是我不断告诉我自己,死亡是我的解脱,死了之后就不会这么累了,渐渐地,我就觉得,若是死亡有一天到来,我会欣然接受,因为像我这种人,活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