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苗苗没有思想准备,一着急说,他也是咱们公司的。
周宏达一拍大腿说,哈,这太好办了。我给苏总汇报下,让他把你们两个都调过去!苗苗你就说是谁吧。
苗苗哪能说出什么名字?只好支吾道,还没确定下来呢。
周宏达一双鹰眼盯着她看,好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忽然又呵呵地笑了。说:这样吧小苗,你先去干,干个一年半载的,如果觉得不适应,我再把你要回来,咋样?
苗苗说:那周总您得说话算数,到时候一定得把我要回来。
周宏达拍下胸脯说:我啥时候说话不算数过?
苗苗无可奈何地说,那谢谢周总了。
周宏达恢复了慈爱的表情,和颜悦色地说,小苗你不要有什么思想包袱,把手头的工作交接一下,尽快过去吧。啊?
垂头丧气的苗苗把这个消息告诉王梓明,话没说完眼泪就掉了下来。说,他们怎么都这么霸道啊,好像我是他们的私人物品似的。
王梓明虽然心里万分不舍,但也毫无办法。又不知道拿什么话来安慰这个小姑娘,只是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也许是件好事也说不定。
苗苗抽着鼻子说,管它是好事还是坏事,我只是不想离开你。一天看不到你我心里就不踏实。
一句话,又让王梓明的心变软了。他真想张开双臂去抱抱这个痴心的少女,但还是忍住了,说:没事,万川离省城也就100多公里,一个多小时的车程,随时都能见面的。
苗苗说:必须一周见一次,你答应。
王梓明说,我答应。
苗苗伸出小拇指说,拉钩。
王梓明和她拉了钩,顺势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一把说,小可爱。
苗苗就破涕而笑了。
一周后的一个上午,星期一,王梓明正在公司会议室参加一个有关垃圾填埋场工作推进会,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低头一看,是苗苗的号码。周宏达正在讲话,他不方便接听,就按了挂断,心想等散会了再去找她。一会苗苗的信息过来了:梓明哥,再见了,苗苗不想离开你!
王梓明坐不住了。急急从会议室溜出来,到办公室一看,苗苗果然不在,办公桌上收拾的光光的。他赶紧跑到走廊里,打开窗户,往楼下停车场张望。
停车场里,停着一辆黑色的奥迪。一位年轻的小伙子正把苗苗的箱子放进后备箱里,又殷勤地帮她拉开车门。苗苗在上车的一瞬间,回头朝楼上望了一眼,但她没看到玻璃后面的王梓明。随着车门“砰”的一声响,奥迪车绝尘而去。王梓明注意到,那是苏熔的座驾。
市第二人民医院的干部病房里,病号不算太多,医生和护士们都在有条不紊地忙碌着。唐小梅身穿白大褂,带着小巧的护士帽,端着放满药水针管的托盘,脚步轻盈地走在光线昏暗的走廊里,热情地和在走廊里散步的病号们打着招呼。她有些黄的长在脑后扎了一个马尾,以前圆润的脸看上去似乎瘦了一些,脸上的红晕也褪去了不少,但依然美丽动人。她身材还是那么丰满,那没有什么线条的白大褂,竟然也能被她穿出个玲珑浮凸,楚楚动人。她略施粉黛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调皮,而是多了一份沉着和干练。似乎一夜之间,她已经完全成熟了,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
她走进了走廊西头的一间病房。病房里,两位瘦瘦的、穿着条纹病号服的老者正在下棋。一位手里紧紧攥着自己的“车”,另一位正在用力掰他的手,嘴里嚷着:已经踢了,不许耍赖!看见唐小梅进来,两人都住了手,孩子似的乖乖上了自己的床。
温柔漂亮的唐小梅把一段橡胶管缠在东边病床上那老者的手腕上,轻轻地拍打着他的手背,查看着静脉血管,笑盈盈地说:王伯,是不是秦伯他又要悔棋啊?
被称作王伯的老者对邻床说听见了吧老秦,连小梅都知道你擅长耍赖。就这你还想认人家做你的干女儿呢,谁愿意认你这个赖皮干爹啊!
老秦说你这个老王八,认干爹的事还不是你自己的心思,偏要往我身上抿,是谁早晚把小梅挂在嘴上来着,没羞。
老王把手笼在嘴上,压低声音对正在调节输液管的唐小梅说:小梅,告诉你个秘密。6床那老家伙其实早就不头晕了,还赖在这里不走,说是一天看不到你心里就不踏实哩!
老秦在那边急了,说王八呀王八,可把我说成你了!
唐小梅咯咯地笑着,脸上出现了两个深深的酒窝。她把输液管缠在一个盛着热水的瓶子上,说:秦伯,王伯,其实看到你们我也很开心呢。病房里暖气足,你们就在这里多住几天,好好养养身体。不过下棋的时候一定不能太当真,生气怒是很容易伤脑血管的,千万要注意啊!
两位老者很听话地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