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得直叫:“庄远,你混蛋!”
墨镜男们把庄远送到医院后就去停车场里守着了,说是有事随时可以打他们电话。我掏出手机刚要拨电话,洗手间里的抽水马桶突然响了。
“老子又哪里惹你了?”庄远没好气地扶着墙走出来,脸色阴郁得像是在便秘。
我松了一口气,赶紧跑去扶他。
庄远朝我翻白眼时,我傻兮兮地咧嘴笑了:“还以为你跑了,待会儿我就去买绳子,把你绑在床上!”
护士畏手畏脚地赶紧换了床单被罩,还叫来保洁阿姨把病房打扫了一遍。
连医生都不敢责备庄远胡乱拔针头,耐着性子重新帮他包扎伤口挂点滴。
我觉得哪里不对劲,等人走后,我才纳闷地问庄远:“他们怎么了?就算认识你,也用不着怕成这样吧?”
庄远似笑非笑地瞄了我一眼,半开玩笑地哼着:“也就你不怕老子。”
不就是有两个钱吗?又不是会吃人的老虎。
“为什么不肯住院?”刚才折腾了一番,我身上出了一层湿哒哒的汗水,坐在窗边拿纸巾擦脸时,庄远忽然抬手捏住了我的下巴,大拇指在我嘴角温柔地婆娑着。
我没等到他的回答,便又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他沉默半晌,慢慢躺平身子闭了眼:“我妈在医院里走的,不喜欢医院。”
我呼吸一窒,以他这种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性子,如果不是记忆太惨烈,肯定不会这么忌讳进医院。我忍不住握住他那只空暇的手,闷哼着:“又不是小孩子,生病了就该看病,这么大人了还闹脾气,害不害臊。”
庄远兴致寥寥地嗤笑了一声,没回话。
他眯了一会儿后忽然惊慌地睁开眼,看到我在身边后,大力地抓住了我的手:“不许走。”
“嗯,我陪着。”
他嘴里又迷迷糊糊地喃了一句:“满满,老子以为是你才亲的,没想到是她。”
“哦。”我笑了,回想他亲吴敏时的反应,我也觉着他是弄错了人。本来没奢望他能解释,现在我只感觉心里甜滋滋的。
对于他跟吴敏那个吻不是不膈应,可他们毕竟有过一段,我总不能什么事情都大闹一番。他现在毕竟是个病人,我必须大度点。
不知道他妈去世前是什么光景,庄远好像烧糊涂了,每次睡一小会儿都要惊醒,动静最大的那次愣是把点滴针头给甩了出去,手背当即被血糊得一塌糊涂。
魏燃下午单独来了一趟,看到庄远的情形后直摇头:“逞能,还当自己是十八九岁小伙子呢。”
“什么意思?”我昨天夜里没睡到什么觉,白天守在病床边又不敢睡觉,脑子都来不及思考。
魏燃挑了下眉头,指着庄远那只受伤的手:“他年轻那会儿,这点小伤简直是家常便饭。知道他是怎么认识清安的吗?清安父亲就是警察,这小子以前总落在杨叔手里,一来二去,倒是跟杨清安混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