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猎人走近一步,她就会下意识的往后退,满是戒备敌意的看向对方。
那一瞬,顾鸿煊的心口隐隐的在疼,他努力的想要对她好,但在她的心里,他已经成了满心残忍的猎人……
所以她远远的避开,所以她想这一辈子,就算爱,也不要去靠近。
他强制的把衣服盖在她的身上,只看了她双眼几秒,便黯淡的移开视线,继续开车,没有开口说半个字。
灵筠低看了眼身上的衣服,心里淌过莫名的感觉,外套里有他的温度,暖暖的,瞬间驱走了车内空调带来的冷感,也驱走了她心里某些戒备……
这样的举动,又包含了多少意义呢?
只简单的可怜,还是……
以前他们在一起,每一次有小的争执,他都会主动妥协,握握她的手,亦或者像这样无声无息的把外套披在她的身上,那样关怀疼惜的动作让她习惯了依赖,习惯了被人照顾的感觉,正是如此,突然有一天,那个人冷落你,不再如初的照顾你,心里的落差感才会如此的强烈。
灵筠的心中哽咽,不愿再往下去想,无论他是出于什么样的动机,她都不愿再耗费自己的脑细胞去猜测。
两人一路沉默,各怀心事。
直到车子停在小区门前,他开门让她下车,伸手要拉她,灵筠将手闪开,一副不愿他碰触自己的姿态,顾鸿煊只好走在前面,领着她走入小区楼里,她满心疑惑,不知道他到底想要把她带到哪里去……
到四楼时,他按下门铃,开门的是一位老人家,见到顾鸿煊后,推了推挂在鼻梁上的眼镜,笑道,“是顾先生啊。”
随即看向一旁的灵筠,“这位……就是你太太吧?”
灵筠虽觉得奇怪,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微笑,老人家热情的招呼着,“进来吧,志明要一会儿才回来,你们进来等等。”
灵筠看了眼手腕上的时间,不知为何,心里有点不踏实,莫名的觉得急,小声嘀咕着,“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你不相信我说的,我只好带你过来这里,让别人把事情解释清楚。”
灵筠只要压下心里的不安,耐着性子在那儿等,等了良久……
老人家要照顾里屋的孩子,便到了茶水让他们在客厅稍等一会,两人坐在沙上,他就挨在她的身边让她很不自在,手里捧着水杯子,一个劲的喝白开水,压下心中慌乱,掩饰自己的情绪,可是,他的存在感太强烈,她就算有多不想感受他的存在,可他的气息,他的热度,都清清楚楚的影响着她。
她往边上挪了挪,他又挨上。
灵筠终于耐不住,瞪他,“那边那么多位置,你偏要来挤着我,你是不是有毛病?”
他看向她,嘴角微微扬起,竟噙着淡淡的笑意,“三年没见,凶了不少。”
“我一直都这么凶!,你今天才现?”她没好气的顶他,哪知他却顺口应着,“我喜欢。”
简简单单三个字,从他口里说出,竟让她心中的气焰一瞬之间灭了不少,对视他眼中的笑意,她不自在的移开目光,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把手中的杯子递给他,理直气壮的命令,“水没了,去给我倒。”
他含笑不语的接过杯子,帮她倒水。
他没有目光炯炯的看着她,她才觉得轻松不少,睨着他的侧脸,好奇的问,“你到底带我来这里见谁?”
他回看她,将手中的杯子递给她,灵筠便握着杯子,低着头,静默的等他的下文,隔了良久,久到她以为他不会说,却听闻他开口,“以前诊断你怀孕的医生。”
闻言,她抬眸,疑惑的看向他,“医生?”
她的双眸里写满了疑惑,这关当初诊断她怀孕的医生有什么关系?
顾鸿煊睨着她,原本有太多的话想要说出来,一时间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头,沉默须臾才说,“当年你怀孕的事情我早就接到通知,当医生告诉我你子宫里有瘤,我整个人都懵了,医生说你必须接受手术,割除那个瘤子,孩子自然不能要,如果你怀着孩子,那个瘤也会在子宫里汲取营养一天天的长大,这会要了你的命,六六,你告诉我,那个时候我应该选择留住你,还是留住孩子?”
他没有选择,毫无退路,只能选择这一辈只没有孩子,也不能让她冒着生命危险去生那个孩子……
他承认自己自私,他没有办法顾及她失去孩子的疼痛,他只想到自己不能失去她,永远不能……
他的声音很低很低,低的让她的心里疼。
灵筠有一瞬的怔然,对视着他眼中的无可奈何,久久移不开视线,好似被带入了一种悲伤的漩涡里,让她切身的感受他的无奈和痛苦。
可是……
她想到自己顺利生下孩子,医生根本没提这个事情,又速速拉回自己的心,嘴角嘲讽的扬起,嘲笑他演戏演得逼真,“这样的借口还真是新颖,这么说,你是无可奈何才让我再次失去这个孩子?”
从她的双瞳里看见嘲讽的泪花,他苦楚的垂眸,“我知道你不会信。”
灵筠嗤声笑道,扬起刻薄的笑容,讥讽着,“你的理由能不能高明一点?如果像你所说,我自己为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