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身后响起高跟鞋踩在鹅卵石上的声音。
渐行渐近,直到来到他的身边,坐在了他旁边的休息椅上。
他似乎不用看,便能知晓是谁,闭上双眸假寐。
李彩洁岂会不知他没有睡着,望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那紧抿的唇,硬朗而冷峻的线条摆明了一副不愿与她交谈的姿态。
她不甘心,见他身上搭着的毛巾毯落了下来,便起身捡起要给他盖好,岂料,她刚要靠近他,却被他冷硬的握着她的手腕,清冷之眸带着戒备的看向她,疏离询问,“干什么。”
对上他那番戒备的双眸,她心中黯然苦涩。
他对她的厌恶,已经表现的淋漓尽致……
李彩洁心中酸楚,泪光潋滟,“我只是想帮你盖好毛巾毯,天气凉。”
顾鸿煊这才收敛了眸中的厉色,颇为嫌弃的甩开她的手,冷冰冰道,“我不需要。”
语毕,他不愿久留。
起身要走,刚迈开脚步,便听见她的声音:“鸿煊,再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听闻这句话,他的心里竟觉得可悲。
没有转过身,冷声反问,“你觉得,我会给一个差点害死小乖的人,一个机会?”
话音落下,他开步伐,又听她带着呜咽的声音,“竟然如此,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
她跑上前,泪眼望着他,咬唇问道,“都已经知道了,为什么在长辈面前,你还要装着对我有意思的样子?今天我爸让我陪你一起去买东西,你大可以拒绝,却亲自开车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
她想了很久都不明白,他对她时而冷漠,时而却假意的温柔。
李彩洁望着他黑沉的双眸,很想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可惜她看见的只是残酷,她从未领教过的属于他的残酷。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神情,却叫她心里慎的慌。
只见他微勾起嘴角,轻挑的嘲讽“这不就是你想要的?”
撂下话,他迈步离去,她心中满是疑惑,虽然他的回答很模糊,看似也像既往不咎给她想要的,可为什么她却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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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说,鸿煊为什么对我说出这样的话?”
李彩洁神情失落的看向李父,她的脸色苍白憔悴,适才从噩梦里惊醒,尖叫的声音引来了父亲,晃过神来之际,便想着晚上顾鸿煊对她说的那番话。
李父将手中的水杯递到她的手里,心疼的说,“别想那么多,鸿煊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心软,也许对那件事知道的也不是很完全,或许真的如他所说,他给你想要的一切,傻孩子,他都承诺了,你还担心什么?”
李彩洁摇摇头,“不是这样的。”
她想起了适才的梦,梦见自己被警察一直追,一直追,她开着车与前方的货车相撞,大火燃起,将她困在其中。
尖叫的醒来,现只是一场梦。
一场太过于真实的梦了……
她心里多少是害怕,那件事会查到自己的头上来,她抓着父亲的手,焦急询问,“爸,那件事到底结案了没有?那两个歹徒如果被抓到,他们会不会供出我?”
她接二连三的问了好多问题,太多的恐惧让她的思绪有些混乱,想到其中后果,她无法控制,便抱着头失控的尖叫起来,李父心疼万分的将她揽在怀里,哄着安慰着,“不会有事的,有爸爸在,不会有事的。”
这几日,日子太平,心闹腾。
即便她有多想无视顾鸿煊这个人,却总是在各个报道上看见他的身影和名字。
比如:顾氏集团捐助X千万给慈善机构……
又如顾氏集团总裁顾鸿煊夜醉会所,被女友搀扶回家……
又传他和李彩洁马上要结婚了……
看见最后一则消息的时候,陆灵筠心中是最酸涩的。
她跟顾鸿煊这么久,世人却不晓得,他曾有妻子,妻子名叫陆灵筠……
想她竟然也赶上时代的脚步,玩起了隐婚。
想到他和李彩洁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她的心里多少有些酸楚。
这一刻,她对爱情都迷茫了,爱情到底是什么?
虽说人这辈子谁能不错爱几场,可这一次次的伤心已经消耗了她起初对爱情的感觉。
灵筠独自站在顶楼的围栏边,手里握着暖暖的水杯,俯视整个城市,长长的叹息,忍下眼中闪闪的水光,努力的扬起嘴角。
天气渐冷,呵出的热气化作一缕一缕白烟,冷风拂面,似乎能让人清醒不少。
她知道自己很清醒,可清醒的有些难过。
身后传来脚步声,紧接着许博涛站在她的身边,侧看向她,低声道,“大清早的站在这里,不冷吗?”
无关于工作的话题,她向来用沉默来回答,他也渐渐习惯。
许博涛顺着她的视线,望向远处,兀自说道,“知道我起初为什么想要甩掉你吗?”
他就像在平淡的诉说一件往事,口气感慨,眸色涩然,黯然浅笑,继续说,“并不是全部因为关心,我承认我急于摆脱你和工作有关系,另一方面其实来源于我心里的害怕,灵筠,你也许不会相信,和你结婚的那段时间,是我人生最温暖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