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途这种东西,对男人而言,是特别重要的。
她这么一搞,势必会给慕辛的仕途留下污点……
是不是做的太过了呢?
乔良缘本在犹豫自己的决定,但是当她的余光瞄到办公桌前的盛世,他脸蛋两边陷下,本就清瘦的人,这下颧骨突出,显的憔悴。虽说在盛宅被补汤滋养了一阵,可留出的那滩血,以及他身上数不清的伤痕,又哪是能轻易养回来的。
想到那滩血,以及他身上的伤,还有他那根拐杖……
本来多好的人啊,因为她,变成这模样。
乔良缘内心的动摇,通通变的坚定。
她不能再那么“仁慈”了,就凭慕辛对他所做的,用一个仕途来还,绰绰有余!
乔良缘转身走出书房,她需要一个人静静,想想该怎么办。
盛世见她先是沉默一会,然后直接离开,不复刚才的热情挑逗,一时不明所以。
他沉吟一下,决定站起,去找她。
他拖着受伤的左腿,挪的费力。
客厅里没有。
他转回卧室,推门,看见她正坐在床边,只是呆呆坐着,也没玩手机,似乎有很多事情在想。
他最不愿意看到她这沉思的模样。
“怎么?”他挪到她旁边,跟着坐下。
乔良缘没料到他会跟过来,想必是她刚才突然走掉,令他以为她又怎么了吧。
哎,见他整天拖着一条受伤的腿走来走去,她这满心愧疚真不知道要怎么形容。
本来他怕火的事,她到现在都不能释怀,然旧痕没好,又添新伤,怕是这辈子,她都要欠他的。
“……感觉欠你很多,怎么办?”乔良缘怎么想,就怎么说了。
她说话时,顺势把脑袋靠在他的肩上。
“我又没……”盛世见她又在胡思乱想,叹气,他都没过要让她还,真不知道她在纠结什么劲。可话只出一半,不知怎的,心底的小情绪,使他的话锋硬生生的改变:“你有一辈子慢慢还。”
“一辈子……”乔良缘喃喃这三个字,感觉太虚无缥缈了,虽心底被他感动的一塌糊涂,轻易就说出一辈子,看来他是真的很想同她过一生,可话出口,又显的那么不在乎:“一辈子都同一个人,你不腻啊!”
是嫌弃的语气。
盛世不答。
抬手搂她的望,将她往自己身上靠近,低头,在她间印下一个吻。
目光所及,是放在床头柜上,相框里他们的一张合照。
是冬天拍的。
两颗脑袋挨着。
她右手拿着一根冰棒,左手搂着他的手臂。
她嘴唇被冻的通红,脸也是红,笑容在此景下,显的特别明媚。
那时候陪她逛街,恰好路过一个搞活动的店,那工作人员二话不说,拉着他们就给他们拍下一张照片,然后用他们的产品一款新出的打印机,将照片洗了出来,送给他们。
只是很普通的一款照片。
拿回家之后,她却特地买了个相框裱起来。
他那时问她,明明他们有许多好看的合照,为什么非要把那张他没准备好的装起来。
她答的随意,说什么她在看镜头,但是他在看她,特别有意境。
他当时无话可说。
可现在重看,确实是那么回事。
当被工作人员拉住说要帮他们拍照的一瞬,她第一时间就是看镜头露出好看的笑容,而他,则是惯性的转头,想询问她的意见。
和一个人在一起久了,有许多习惯,都是在不知不觉之间生出的。
就好比他从来没说过,她突然跑出国的那几个月,他做了多少看似自言自语的事。
更有甚,夜晚收工回公寓休息,在路过一间夜宵档,好几次都会顺手打包一份夜宵回去。
不是记不起她不在……
正正是因为记的,才特意做这些小事。
因为这样,在夜宵档与公寓的那段距离,望着放在副驾上的夜宵,起码还能麻痹自己一阵。
觉得她还在。
乔良缘不敢动。
任由他维持亲她顶的姿势。
总感觉他在想事情呢。
可久久等不来他的回答,她又着实心痒:“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啊?”
真是好俗的一个问题。
可她又真的好想知道。
她一向清楚自己不够好。她不大方,遇到好吃的只想自己藏着带回家,她不斯文,总是各种低俗的话挂在嘴边,她不善良,学校要求捐血都会跑掉,还特别自私,总爱抢别人的东西据为己有。
因此她特别疑惑,怎么会有人喜欢上一个毫无闪光点的人呢。
噢,她的闪光点,顶多是长的漂亮些。
但是,漂亮的又不是她一个啊。
盛世动了动,改成把下巴搭在她的脑袋上,目光一直放在那张照片上,没有离开片刻。
在听到她的问题后,他用一秒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该怎么回答才是满分。
把她夸的绝无仅有?
她听了肯定会很高兴。
但是,那并不是他想说的答案。
他又仔细的想了两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