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今晚卖面包OK?”
放学路上,寸头与盛西并肩的走,频频看向盛西,最后问出口。
“可以的。”盛西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卖面包,很简单的事。
不一会和寸头踏出校门,朝公交站走去。
公交站台上人头涌涌,都是等车回家的学生。
小学到高中,男男女女,个高个矮。
“不是,我是说你最近精神……很恍惚,真的可以?”寸头不太放心,凑近他:“跟寸头哥讲实话,你几天前生什么了?”
前几天。
盛西回忆了一下。
其实也不用回忆,那天祝阳的话语这些天一直在他脑海里回晌,就不曾停过。
她那天倚在厨房门口,疼痛将她的脸色染的白,但她的眉梢与话语,仍带着明显的倨傲与疏离,嘴里吐出的话,更是不把自己当成一回事。
说的严肃点,她是在作贱自己。
为什么呢。
盛西最近一直在想这个为什么。
但他始终得不到答案。
算起来,又好几天没见着她了。
“没什么。”盛西垂头,盯着自己的白鞋。
这时间过的真是快,几天又几天,眨眼快到国庆。
他那对对他充耳不闻的爹娘,终于主动给他来了个电话,问他国庆回不回家。
他还没给出答案。
“该不会是因为祝阳吧?”寸头靠近盛西,把祝阳这二字压的老低,这周遭全是人,要被听到这个名字,势必又要引起一番讨论。
盛西侧头看了他一眼。
一副在问“很明显吗”的模样。
“不明显,但寸头哥了解你,活的跟苦行僧一样,除了她,暂时想不出你会有什么烦恼。”寸头嘿嘿一笑。经过这大半个月的相处,他自诩自己没十分也有九分了解盛西。
不烟不酒,不爱去泡,有时候他晚上难得闲想叫盛西出去喝两杯,盛西都说不想去。
每天早上来必去老奶奶那里买艾草糕,早餐一顿中午一顿,实在吃腻了,就拿回家再吃。
话不多,跟他说话经常嗯嗯嗯的回复,但不会令人觉得敷衍,因为他的神情认真,代表他是真的认真的将自己的话听进了耳里。
对待所有人都一视同仁,不管是班上富甲一方的同学还是他这种穷的叮当响的,也没见他区别对待过。以及这大半个月好几个女生给盛西递了情书,盛西都是直接了当的拒绝之后还给对方说一句对不起。
这真的是……
寸头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这么一个人。
苦行僧,大概是最贴近了。
盛西不言。
因为寸头说对了。
他第一次拥有这种拿捏不定的心情。
比如他的理智很清晰明白他应该和大家一样远离祝阳,别再跟她有什么联系,但另一方面,他的情感又莫名的想靠近她。
靠近她做什么呢?
谈恋爱?
牵手?
接吻?
不知道。
总之就是想靠近,每夜凌晨两点都习惯性的听一下外面有没有动静,没有就辗转难眠的睡,有了就立刻拉灯,平静安详的睡。
“寸头哥说对了吧。”寸头唉的叹息一声:“倒不是寸头哥说人坏话,只是吧,像路边的花,好看归好看,你每天路过的时候看看就行,千万别想摘回家,一吧谁知道那花有没有毒,二吧,谁知道那花喜不喜欢你那,指不定……哎,花不会跑,人比花复杂多了。”
“可是那天是你说,你相信她不是那种人。”盛西下意识想反驳。
希望能从别人的嘴里得到一句赞同的话,只要一句,他怕是也不会这么纠结。
“对啊,她确实不是卖身求荣的人,她不缺钱,只是你知道有些女的怎么说她吗?”寸头说到这个,声音再往下压的老低,贴近盛西的耳朵:“那些女的说她是欠操……”
盛西一听,好看的眉目立刻高高皱起,大骂:“过份!”
“是过分,寸头哥知道。”寸头立刻安抚他,静了半瞬,却道:“真实情况咱们不知道,但是……那个跑车男你看见了吧?还有那天晚上在凤凰台卖酒的时候,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是什么样的,你也看见了吧?”
盛西沉默。
胸膛起起伏伏,因为那两个过份的字眼。
同时更因寸头接下来的话而感到一阵沉闷。
后来寸头要坐的车到了,只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公交车坐的人就是多还是小车好”就闪了。
盛西在站台又等了几分钟,他要坐的417也来了,迈步上车。
从学校坐车到那面包店四十分钟左右。
面包店位于一条繁华街道的某条巷子里头,店面与那些簇新洋气连锁大型面包店无法比,地面是绿白相交的小格子,被人踩多了,成了绿灰。墙壁只涂了白漆,因为年代久远,也跟着泛黄泛灰。店内四周摆满了放面包的铁架子,还有各种玻璃展示柜,空旷的地方摆了两张小桌,供人吃面包用,然后,就再也没什么特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