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亨一听,感觉血气刹那间齐齐涌上脑袋,真想死了算了!
祝阳这人不爱听话,但唯独祝太爷的话最听。
如果祝太爷要她嫁一个素未谋面的人,魏亨有足够的理由相信,祝阳只会闹一段,最后肯定会乖乖妥协。
因为在她心里,祝太爷是最最最值得她尊敬的!
如果祝太爷不帮他,而是帮另一个人……
刚才祝太爷嘴里说的“有人”,到底是谁?
见又到了上场时间,魏亨踏出房间前抛下一句:“等这桩任务完成,我要告假几天,你们谁也别拦我。”
……
招待所里的环境自然不比酒店,就是显的比民宿更专业的房间,设备什么的都显陈旧。
但好在整洁,干净。
房间内仅一张一米五的小床,床单雪白,一丝污垢也没有,看的人心里舒服。旁边有两椅一桌,柜子上的电视是那种上百厘米厚的旧式机。没有单独的洗手间,旁边一个挂子上挂着一个面盆,供人打水稍作洗漱。
“哎,公共厕所啊。”祝阳叹气。
她知道现在没资格埋怨环境,一楼底下痛苦的哀嚎证明她大难不死已经是上天厚爱,但脏了一天,她真的难受。
“我去给你看看。”盛西寻思去公厕看看,若条件不够好的话,让她先别洗了,反正只是一晚,明天就会回家。说完,一转身,双脚处传来的剧痛让他脚步一滞。
刚才身在危险中,一直都没多余的思绪照顾自己,现在难得安定下来,这些痛倒是出来了。
祝阳见他动作怪,下意识朝他脚下看去。
才现他穿的鞋根本不合他的脚,他只是当拖鞋勉强踩住而已。不管是鞋还是露出来的后脚跟,早已粘满干涸的泥土,压根分不清脚上原本的颜色。
“你先坐下。”祝阳拉过一旁的椅子给他坐,接着在他面前蹲下。
盛西顺从坐下,实在太痛了。
祝阳把他的鞋子拔掉,脱下来的同时一堆脏物跟着掉下,什么都有,有土有枯叶有小细石,现除了脏,还伤的挺严重的。
脚有好些地方起了泡,有些泡还磨破,一看就觉得痛的很。
除了走的多之外,还被湿润的泥土泡了一天,难怪成这样。
虽然心里明白,但祝阳嘴上还是嫌弃:“少爷脚啊。”埋怨完,站起:“我去给你打水吧。”
说完,转身,把挂在墙壁上的盆拿下,走出去。
盛西见她离开的背,再低头看看自己的脚,突然低笑。
失而复得的感觉,真是世上最美妙的感觉。
见她不仅不受伤,还有精力反过来照顾他这个闲人,就冲这件,也值得他向天叩拜一世。
祝阳去的有点久,盛西正想要不要出去找她时,终于见她捧着盆回来。两手的衣袖卷到手肘处,很少扎头的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橡皮筋,把一头长全卷起来扎着,就她端水进来那一刻,真像结了婚的贤妻。
祝阳用力的把垂在自己眼前的细吹掉,后生气道:“真是够了,原来这里连公共浴室都没有,只有一个热水机给人喝水用的,水流还小的跟吐泡泡似的。你知道吗,有个女人竟然堵着出口水,不知道去哪找来个大桶装,说她要洗澡!”
“那你跟她抢了?”盛西噙笑问。
“我踩着她的桶边,问她让不让我接,不让的话我就把她的水踹翻……”祝阳声音渐低,她知道他不知道她用暴力解决事情。接着走到墙边扯下一条白毛巾,在他跟前蹲下,将毛巾打湿后准备给他擦。
她的手被盛西握住。
她抬头。
他的脸近在眼前,只听见他说:“我自己来。”
祝阳握紧毛巾,这下偏不:“今天你进来找我,冲这一点,我能给你洗好多次脚……”说完后,将毛巾盖上他的脚,先敷一下让泥软化了。她盯着那白毛巾,静静的等。
盛西一怔,随即道:“这句类似的话,我娘也说过。”
“嗯?”见他主动提起家人,她的兴趣瞬间被提起。
见这边差不多了,她把毛巾拿起,将他脚上的污渍一点点擦去。擦去泥巴,他的脚白的跟身上任何一片肌肤一样,看到这肤质,祝阳坚定他真是个少爷命。
没准这呆子家穷是穷,但人家里当掌上明珠宠着呢。
祝阳心里暗暗在想。
“以前我娘坐邮……坐船的时候因为意外差点被淹死,我爹急的哭了。然后我娘对我爹说,就凭你为我哭过,以后我会对你好的。”盛西回忆。
“可老婆都快被淹死了,老公哭不是很正常吗,除非是那种没有感情的渣男咯。”这只脚泥巴擦干净,她把毛巾放进盆里一洗,盆里的水立刻比黄河还要黄。也去擦去泥巴才现,他脚上的伤比刚才肉眼所见要严重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