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门前,短短不到一个小时的光景,已经从日军整齐到近乎死板的入城式现场,转眼变成了一片人间地狱,残破的尸体和倒塌的建筑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片天然掩体。
就在这片掩体中,楚尽忠率领中路部队不断向日军部队靠近着,乱了阵脚的日本军队已经反应过来,迅速形成了战斗小组,双方火力相交,掩体后的楚尽忠一边迅速更换弹夹,一边在日军部队中扫视着。
如果不是在辎重营里缴获了大量武器,此时的情况实在难以想象,眼看着日军部队倒在他们自己的枪炮之下,楚尽忠的牙关咬得更紧,不时还能听到身边的战士们正在大呼痛快。
然而战争却因此进入了相持阶段,由楚尽忠带队掩护的迫击炮的行进速度却停滞下来,楚尽忠试图寻找突破口,进以掩护迫击炮突进,可就在这时,一阵轰隆声逐步逼近,紧接着,一身震耳欲聋的炮火声就在楚尽忠面前不远处炸响开来。
剧烈的冲击扬起了大量的烟尘和残肢,如雨点般落下,趴在掩体后的楚尽忠只觉整个身子都弹了起来,仿佛地震一般,闷沉的疼痛由心口扩散开来,四肢麻,甚至感觉不到握在手里的枪。
楚尽忠听不到任何声音,耳边尽是轰鸣后的余音,仿佛在耳朵里震荡着,短暂的几秒钟之后,等楚尽忠睁开眼睛的时候,前方几名掩护迫击炮的士兵已经被掩埋在了废墟之中,怀里仍死死护着已经损毁的六十毫米迫击炮。
榴弹爆炸后的余威令楚尽忠感觉胸前的骨头几乎都碎了,他咬着牙从掩体后探出头来,第十独立战车大队仅剩的唯一一辆战车正向他驶来。
在九五式战车的淫威之下,中国军人们前仆后继地倒下,掩护迫击炮的两支中国队伍已经被冲散,楚尽忠心中大骇,此时骂娘已经来不及了,如若放任九五式战车横扫战场,他们将失去最后的反攻机会。
敢死队的战术看来不能再次被应用,十几名鬼头鬼脑的日本步兵协同在九五式战车左右,就连敢死队都没有接近战车的机会。
眼看着九五式战车越来越近,楚尽忠分别将三挺九二式重机枪设立在相隔不到十米的三个机位上。
一、二、三……总共十三个鬼子,楚尽忠往手上吐了口唾沫,随便从衣襟上扯下一片布条裹在掌心上,一旦失手自己便没有第二次机会,更别说是攻下那最后一辆九二式战车。
眼看着战车和那十几名日本步兵进入了最佳射击范围内,楚尽忠连三枪,一枪正中跟在最后的一名日本步兵脑门正中,血雾爆裂喷射开来的瞬间,日本步兵的身体像只煮熟了的大虾一样向后弹了一下,随即倒在了血泊中;第二枪击中了倒数第二名日本士兵,子弹打中了他的脖子,相比较眉心,这名日本兵被击中了动脉,鲜血如失控的水龙头般四溅喷射,他一只手捂着脖子却不出一声呜咽,另一只手徒然在半空中胡乱抓着,最终窝在地上不停抽搐起来;由于连续射击的后坐力对射击角度产生的影响,第三枪失了准头,仅击中了第三名日本兵的肩膀。
楚尽忠在心中暗骂一声,可不等他再补一枪,走在前方的日本士兵已经现了正在进行狙击的楚尽忠。
子弹瞬间如雨点一般扫射而来,楚尽忠迅速在掩体后卧倒,子弹擦着楚尽忠的头皮斜着飞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