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蔚蓝觉得,司君霆比她更加的倔强要强,所以一旦被人故意离间,造成和家人的误会,肯定是更不容易看清真相的。
而她真心觉得司家人都很疼爱司君霆,所以她希望能做他们中间的软化剂,柔化他们的关系。
可是如果,司爸爸真的对前妻无情无义,那么也许她所谓的误会,其实并不是误会……
这可真是件细思极恐的事情。
蔚蓝免不得有些忧心忡忡,生怕自己好心办了坏事儿。
望向窗外,她的神情安静而带些忧愁。司君霆也是安静地开着车,并没有什么说话聊天的欲望。
今天是正月初一,大街上处处喜气盈人,来往的行人脸上,个个都是红光满面,见面互道着恭喜财之类的喜庆话儿。
小孩儿们个个穿新衣,拿红包,挑着红彤彤的小灯笼,嘻嘻哈哈的放着炮竹儿,好一副喜乐贺新年的美好画卷。
但这一切似乎都和他们关系不大。
那些欢欢乐乐过新年的记忆,都仅存于他们五岁之前;五岁之后的年夜,于他们而已,只是冷清和难受。
团圆,是他们心中避之不及的一个词语。
车子疾驰在宽阔的大道上,一路向着郊外,十分顺畅,不到半小时,就在陵园外停下。
守园的是个老头儿,看见蔚蓝和司君霆这个时间来扫墓,却也并不觉得奇怪,想必已是看惯了人间百态,只是淡定的给他们打开了大门。
入目,满是冷清。
偌大的陵园里,第一眼郁郁葱葱,满是生机勃勃的松柏,在寒冬里长青。然而却愈存托的地下亡魂,孤寂清冷,满怀萧瑟。
司君霆的母亲--君怡,身为司家大家族的大夫人,墓地所在的位置自然极好,登高望远,周遭风景宜人。
然而那又有什么用呢?再好的墓地,也不过是安慰活人的而已。
逝者已矣,万事皆休。
“妈,我带您儿媳妇来看您了。今天是大年初一,新媳妇见公婆的日子,我们来陪陪您。”司君霆站在墓碑前,微笑着介绍蔚蓝。
蔚蓝恭恭敬敬地把那束灿烂鲜艳的天堂鸟和香水百合放在墓碑前,弯腰鞠躬行礼,“妈,我是小蓝,我和君霆来看您了。”
说完,鼻头忽地酸:多么年轻美丽的女人啊,为什么却这样的红颜薄命?
就像,就像她的妈妈。
小小的照片里,一个眉目如画的精致女子,笑的单纯而满足;幸福的滋味,雕刻在眼角眉梢,挡也挡也不住。哪怕时隔多年,依旧鲜活的像是刚刚才离开。
她拍这张照片的时候,是真的真的很幸福。
“妈妈的这张照片,是从最后一张全家福上单独刻下来的。”司君霆仿佛知道蔚蓝在想些什么,淡淡地诉说起来,手指,在那日夜想念的面容上,轻柔缱绻地抚过。
“二十三年了,我依旧记得那一天,妈妈怀里抱着一岁的天心,左手牵着我的手,右手牵着……那个人的手,说她这辈子已经完美了,儿女双全,丈夫疼爱,婆媳和睦。她再也别无他求。”
她要的如此简单,可现实却何其残忍。
原来她一直享受着的幸福,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一颗意外的石子,就能轻易打破她的幸福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