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上次一样，李小明顺道去了趟同仁堂。

同仁堂内。

柜台前站的依然是那个中年男人。

“小先生？”看到李小明，那中年男人一眼便认了出来。

“你还记得我？呵，那正好！”李小明淡淡一笑，说：“按照上次的药方抓药，抓三份。”

“好嘞。”中年男人的记性不错，隔了几天，竟然还记得李小明上次的药方，他一边抓药，一边问道：“小先生，病人的情况怎么样？吃完药，好点了不？”

李小明撇嘴道：“你们的药又不是仙丹，哪能见效这么快？”

中年男人略微一愣，尴尬道：“小先生说的对，不过，按照这个药方，一般的肺病应该都能治。”

李小明问道：“那肺癌呢？”

“肺癌？”

中年男人彻底愣住了。

虽然算不上中医，但是作为同仁堂在青城分店的掌柜，中年男人对于中药的药理药性还是十分熟悉的。和西医的物理式治疗、化学式治疗不同，中医讲究望、闻、问、切，注重对于病人身体的长期调理，循序渐进，所以见效相对比较缓慢。而癌症和一般的疾病不一样，妈的，那是随时都有可能病、随时都有可能死人的东西，并且癌细胞的扩散速度特别迅速，单凭一剂中药很难控制病情。别的不说，就拿肺癌来讲，在中年男人看来，李小明上次的那个药方顶多起到抑制癌细胞扩散的作用，降低病率，却绝对不可能根治肺癌。

“怎么了？”李小明笑道：“药方是我开的，能治不能治，我心里有数，你放心，就算治不了，我也不会把责任推到你们店的中药身上。”

“小先生玩笑了。”中年男人缓过神，略微有点尴尬的笑了笑，问道：“小先生，这药方真是你开的？”

“没错。”李小明撇嘴道：“有什么问题吗？”

“那倒没有。”中年男人摇头道：“我只是很好奇，小先生小小年纪，看上去顶多二十岁，怎么会懂得治病抓药？”顿了一下，他又道：“而且，连肺癌这种重病都敢治！”

要知道，医生这门行当和别的工作不同，弄不好是会闹出人命的，一旦病人家属不依不饶，还很容易惹祸上身，声名俱损，所以，对于一般的中医而言，碰到类似肺癌的这种重病，都会建议到大型医院接受手术治疗，能不能治好暂且不说，单是那份风险，就没有谁愿意承担。

能治，是一种实力。

而敢治，则是一种勇气。

当然，医生心里都有数，敢治的前提是，必须要有能治的信心。

中年男人把李小明从头到脚打量了不止一遍，他实在是瞧不出，李小明的信心究竟来自哪里。

李小明其貌不扬，然而，这牲口却语出惊人，笑道：“在我眼里，不管烧感冒，还是疑难杂症，哪怕是艾滋病，呵，只要你敢得，我就敢治。”

中男年人听了，不由得满头恶汗，几十岁的人，又是开门做生意，他阅历不浅，基本上什么样的人物都碰到过，但是像李小明这样把吹牛当成呼吸的牲口，却还是头一次遇见。

说实话，对于李小明的狂傲，中年男人十分不屑，只是，碍于李小明顾客的身份，他没好说啥，快速的把药材包好，便递给李小明道：“给，小先生请拿好。”

“谢谢。”李小明一边掏钱，一边问道：“打完八折，一共多少钱？”

中年男人愣了愣，苦笑道：“小先生，上次打九折，还是看在你第一次来买药的份上，八折的话，我恐怕做不了主……”

李小明把药拿好，数着钱，根本不管中年男人嘴里在叨叨什么，片刻后把一沓钞票放在柜台上，嘀咕道：“上次打完九折，一共三千八百块，那么，原价就是四千两百二十二，换成八折，就是三千三百七十七，乘以三，是一万零一百三十三，给你一万块，其余一百三十三，当是你请我喝茶了，喏，你点点。”

话落，不等中年男人把钱点清，李小明便扭头离开，一溜烟儿似的，跑的比兔子都要快。

中年男人愣了半天，脸色时青时白，当真是啼笑皆非，他万万不曾料到，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牲口，不仅语出惊人，而且很会耍滑头，妈的，且不说治病的能力怎么样，反正占便宜的功夫绝对堪称一流。

眼睁睁看着李小明大步走出同仁堂，搭了一辆出租车朝着农汇区的方向疾驰而去，中年男人缓过神，随即便喊来一名伙计，吩咐道：“顺子，你去跟着那个家伙，看一下他究竟在给谁治病，顺便再打听一下，那病人的病情具体是个什么样。”

“好，我这就去！”叫顺子的伙计应了声，调头走开，骑着放在门口的一个电动车，尾随李小明乘坐的出租车而去。

出租车上。

李小明盯着手里的那堆中药，脑子里想着刚才一把丢出去的整整一万块大洋，别提有多肉疼了，忍不住暗骂道：“靠，真他娘的贵！”

扭头看向窗外时，李小明的目光略过出租车的后视镜，眉头突然一皱，十分眼尖的现了尾随而来的顺子。

刚才在同仁堂，顺子露过脸，所以，李小明认得他。

“玩跟踪？”李小明愣了一下，朝司机道：“师傅，麻烦你多绕几个弯，把后面骑电动车的那个跟屁虫甩掉。”

司机瞧了眼，笑道：“没问题，保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