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碗,扶着上官逸躺好。看着他紧闭的双目,眉头紧锁着,因烧而通红的脸庞,我的心,好疼!
他身体一向很好,如果只是淋雨不会高烧晕倒的,全都是因为他伤还没好,又不眠不休的照顾我消耗了太多的精力。
我承认,我很感动,甚至动容。
我也知道,暮雪的话,其实是在试探我。这丫头看似大大咧咧,其实心思很细腻。不过就算她猜到我是假失忆又能怎么样,只要我不承认她也没办法。
“你说的这些,我都不记得了。”我抿了抿唇,目光看向窗外。
“小嫂子,你真的都不记得了吗?还是你在逃避?”
“真的不记得了!”我淡笑着说道,拿了一床被子给她,她没有接。
“我是给你送这个来的。”她说着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紫色的小盒子,“这是我哥托人从国外带回来的去疤痕的药膏,一直放在我那里,今天出院的时候忘记拿了。不过幸好你们忘了,不然我哥今晚……”她苦笑了一下,把药膏放到我手里,“我先回去了,我哥,就交给你了。”
暮雪走后,我上了C,躺在上官逸的身边,用手支撑着自己的下巴,就这么看着他的脸。用目光仔细的描绘着他每一处精致的五官,一遍一遍的,像是要把他牢牢刻在心里。我又伸出手,解开他睡衣的两颗扣子,看着那粉红色的疤痕,我虽然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如何,但我相信他这一枪一定是为我挨得。手指不自觉的轻抚着那圆圆的疤痕。
只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
这一夜,我没有睡,上官逸也睡的很不踏实。虽然后半夜烧退了,但是始终紧蹙着眉头,口中还会念着我的名字。
快天亮的时候,他的呼吸渐渐平稳,许是退了烧,也许是因为多日来没有休息,他渐渐进入了熟睡的状态。
我悄悄的爬起床,收拾了几件衣服和日用品,也拿走了那个紫色盒子的药膏,悄无声息的走了。
站在大街上,我第一次觉得孤独。
从前在南疆城里,我也是孤身一人,但我从来没有像这一刻感觉到失落。
打了车去了夜色港湾,到了门口才知道夜色港湾被勒令停业整顿。
看着紧锁的大门还有大门上贴出的公告,我心里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夜色港湾是信中旗下的产业,这些年来在南疆城可谓是呼风唤雨,即使是遇到严打也从来没被封过。
想着拿了电话打给红姐,居然关机。我又打给一个员工,这才知道,一个月前的晚上,夜色港湾突然来了一大批军警搜查,说是夜色港湾经营毒品买卖。那员工煞有介事的跟我说,迟锐被抓了,但是迟娜逃了,警方和军方现在到处在搜查她的踪迹。
我一听,心里有数了,知道这是上官逸的动作。
果然我一打听,桃李娱乐公司也被牵扯其中,现在也是人仰马翻。
当日救我出来,并没有抓到迟娜和李总。想想也是,当日我虽然被他们引过去,但至始至终都没见过他们两个人,都是通过墙壁上的影像。
我估计他们在抓我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给自己留后路,所以一早把自己藏起来了。
站在夜色港湾的门外,我不禁苦笑,这下我是真的无处可去了。
“滴滴!”身后响起汽车的喇叭声。
我转身看去,见一辆保时捷停在我身后的路边。车里的人见我看过去,打开了车门。
“小悦!”
“你是?”我故作狐疑的看着他,一手托腮做着冥思苦想的样子。
“怎么了?这才多久没见你就把坤哥给忘了?”他依旧是带着温和的笑容,脚步轻快的朝我走来。
“坤哥?”我摇摇头,“不好意思,我真的记不起来了。”我抱歉的笑笑,十指搅在一起,装作很为难的样子。
桑坤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我面前,表情凝重的看着我,“你怎么了?”
“我,前段时间受了伤,醒来以后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失忆?”桑坤一脸的不敢相信,半晌,他又问我,“你还记得上官逸吗?”
我摇摇头,“我受伤住院的时候,倒是有个叫上官逸的照顾在我身边,不过我并不认识他,可他好像认识我。”我咬着手指眨了眨眼睛,抬头看向桑坤,“嗯,我感觉你好熟悉,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的?”
桑坤一听,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呵呵,是啊,我们很熟悉很熟悉。”
“那为什么我住院你没有来看我呢?”我装作很天真的问,还带着点委屈。
“对不起小悦,我前段时间因为生意上的事情去了国外,昨天晚上才回来,这不就来找你了。”说着他脸上的表情多了些自责,“你怎么受的伤?到底我不在的日子生了什么事情?”
我摇摇头,“都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的名字,记得夜色港湾,我想按照这一点记忆找找,看看能不能想起什么,但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努力想的话,还会头疼。”说着我还煞有介事的扶了扶额头。
“乖,想不起来就不想了,都怪我,我要是带你一起去国外就不会生这样的事了。”他一把把我抱进怀里,顺着我的后背,“我要是再坚持一下,说不定你就答应跟我一起去了,你到底受了多少苦!”
我安静的伏在他的胸膛,听着他胡编乱造的自言自语。
不过心里倒是确定了这个桑坤一定有问题,一时间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