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不韦,你好大的胆子。”
突然响起的这句话如平地惊雷震得吕不韦心头一颤,他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却一无所获,而那声音还在继续,就像从广阔的天地间纷踏而至般飘渺空灵得虚幻,却又实实在在听得到,且就在四周。
“莫非你忘了今日假山内之事吗?”
微尘也在四处寻找这声音,但是那声音犹在耳畔,却寻觅不着。
“若你忘了,今便由我替你好生回忆回忆。”
吕不韦大惊,腿脚抖,却碍于众人在场,他生生忍住没屈膝而跪。
“并非我不遵守约定,实乃无奈。今微尘姑娘纵容那孽畜伤了大王,大王神权乃上天所授,又岂以让一孽畜伤了去?小公子,若您看到需明察秋毫。”他这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微尘冷眼瞧着竟觉白泽也应该受罚。
“放肆。”一声怒喝后,吕不韦只觉膝盖一痛,腿一软便跪倒在地。微尘一直都在注意着吕不韦,那声怒喝过后,她似乎看到了一只有些透明的手掐住了吕不韦的脖子。吕不韦双手在脖子处乱划,却什么都没摸到。其他人也不可思议的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吕不韦已经双眼上翻脸涨得通红。
“住手。”微尘连忙走到吕不韦面前,抬手便掐住了那只透明的手。她抬头四处张望,还在寻找那个声音。她并不是要救吕不韦而是因为她记得他说过仙人不可以随便杀凡人,不然会遭天谴。她在师父口中听说过天谴,那是极可怕的一只刑罚。而自己并不怕,因为自己不是仙人。
吕不韦似找到了一线生机,挣扎着抓着微尘的狐皮披风,渴求地看着她,含糊不清道:“微尘姑娘,救......救......救救我。”
那只无形的手还要与微尘互相使劲,看他的意思,是对吕不韦下了必杀的决心。这时一直在旁边的赢政手里提着一只短剑,趁微尘不注意慢慢向白泽靠近。奇怪的是白泽虽然还是昂着头目视前方,看着赢政过来,还是一动不动。
毫不犹豫,赢政将剑狠狠插在了白泽脖子上。他暴虐的拔出剑,鲜血喷涌而出,溅了他一身。微尘在这时心中一疼,同握着的那只透明手突然消散,吕不韦扑倒在地,而自己也差点栽倒。与此同时身后响起了白泽暴虐的怒吼微尘从未听过白泽这样的叫声,她急忙转身。
“小白。”微尘连声音都变了调,她又悲又怒,又惊又惧。只见白泽脖子处已经染成了红色,那血还在汩汩流出,顺着被染红染湿的毛,连连不断在滴到地上。而赢政手里还举着一把带血的短刃,高高扬起正在急速一落。
听到微尘的呼唤,赢政并没有停下。速度不减,甚至还更快。微尘脚下一转,在赢政短剑落下的一瞬,抱住了白泽,挡在了白泽面前。那一剑直直没入微尘的后背,赢政眼中的暴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惶恐痛楚。他握着剑柄的手微颤抖,双唇抖动,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时间静止了,唯有白雪还在飘飘扬扬。赢政目光落在插入微尘已经没柄的那把剑,雪白的狐裘上只有剑柄周围才有一点点血液。微尘抱住的白泽在她怀里又是一阵悲恐,而微尘后知后觉,只觉后背一凉,而后是极大的痛楚扑头盖脸袭来,她脸色瞬间青,唇上血色退尽。
唯有怀中白泽赤热的鼻息喷洒和它狂燥扭动的身体,还有手中紧握的宝剑。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成血雾状落在白泽的皮毛上。
“微尘。”赢政小心翼翼地唤道,他根本不敢用力,生怕声音大一点点就会惊痛了她。
微尘头晕眼花,一阵眩晕过后,眼睛勉强清晰了一点。以剑撑地,她勉强站起来,她没有赢政高,只能微微仰着头看他,赢政双手虚虚托着微尘的身体,却不敢触碰她。
“赢政,今日我与白泽来,不过为了找你玩耍而矣!你为何要伤我们?”微尘声音微弱,脸色青,唇色煞白,依旧是她微氏风格的说话方式。只是疼得眉头紧紧的拧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