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压亦惊诧至极,他几步走到青离面前,怒声道:“小微尘做错了什么?若不是别的妖魔鬼怪来桃花谷伤了她,她又怎会出手。且以她的浅薄的法术,你若不来,死的定是她。青离,难道你便想看着她再死一次吗?”
青离苍白着脸色,冷淡疏离似看陌生人看着微尘:“错了便是错了。你好自为之,我走了。”
“师父。”在青离踏出门槛时,微尘叫住了他。脸上是大片大片的绝望。她哽咽得几乎语不成句,破碎的声音悲伤至极。“师父,你会想我吗?”
“不会。”
“那我想你了怎么办?”
“不要想。”
“那我想小白了,怎么办?师父,你把小白找回来好不好?”
“不好。”
“师父,我想回家。你带我回家,你带我回家,你带我回家。”
青离终于转过头,看着跪在地上仰头望着自己的微尘。一字一顿道:“记住我的话,若你一日不成仙,我便一日不见你。”
说完便不顾身后微尘撕心裂肺般的呼喊痛哭,甚至未招祥云,直接纵身而起忍着重伤御风而行。陆压看看微尘,又看着御风而去的青离。怒极顾不得其他,便也纵身追了出去。
追到青离时,青离正在桃花谷口,欲强行破开结界离去。怎奈身受重伤,一时破不开结界倒罢了,反倒被反噬之力震得伤势更重。捂着胸口,正在大口大口吐血。
陆压冷冷地看着,也不打开结界。
好不容易止住了吐血之势,青离靠着一棵桃花树站定,脸色青。
“为什么?”陆压道。
青离又猛烈地咳了几声。“你只知微尘因青丘之故跳了诛仙台,只知青丘风珈是我未婚妻,那你可知青丘因何而逼得微尘跳诛仙台?”
“我不需要知道。”
青离闭了闭眼,似在回想什么。他缓缓道:“微尘因喜爱于我,而断了风珈两尾。青丘因此闹上天庭,逼得微尘跳了诛仙台。”
“放屁。”陆压粗暴的打断了青离的话。“虽我与女娲后人微尘上仙不熟,但我亦知她冷清骄傲,且女娲一族向来独居一偶不与人为敌。若非亲眼所见,这等诬赖你们竟然相信,真真可笑。”
青离勾唇笑了笑。“现在信与不信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再赴前尘。”他睁开眼睛看着陆压道:“只要有青丘在,天庭便容不得她。”
陆压轻蔑一笑,张狂至极到:“青丘,天庭又怎么?若我想护她,青丘天庭又能耐她何?”
青离也笑了,笑得亦轻蔑张狂,唇上还沾染着未干的血迹,这一笑之间,眸子流光溢彩竟是妖冶至极。
他白衣黑,本该是高高在上不染尘烟让诸天神佛,世间众人仰望不可触摸的上古之神而存在。
但是现在却妖冶至极,斜飞入鬓的长眉,轻束于脑后的乌,白衣上斑斑点点的血迹,轻蔑张狂的眉眼,无一不透着邪气。
“陆压,情不容她与我,唯有舍我而护她活。”
青离说完,也不待陆压回话。便一挥衣袖,方才都还坚固纹丝不动的结界,轰然倒坍。
情不容她与我,唯有舍我而护她活。
情不容她与我,唯有舍我而护她活。
唯有舍我而护她活。
陆压默然注视遥远的南极天,手中不知什么时候混沌再现。天际黑云翻滚,却无电闪雷鸣,龙鸣虎啸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