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东走了过来:“七爷,我是东子啊,咋了这是?”
范七爷低下头:“叶东啊,七爷没本事,我家出了丢人事儿啦,干了伤天害理的事儿啦,我范老七愧对咱们全村啊!”
范七爷是范东明的七叔,当年和范东明的父亲一起逃荒到了桃源村,落脚之后,村里就只有他们两家姓范的,范东明对于这个七叔好像对自己的父亲一样尊敬,现在老头儿脑成这个样子,范东明也很伤心。
叶东皱起眉头:“东明叔,我东旺叔呢?他咋不来劝劝七爷啊。”
叶东所说的东旺叔,叫做范东旺,就是范七爷的儿子,范东明听见叶东这么一说,赶紧抬起手来:“现在这节骨眼上,可千万不敢提你东旺叔,要是让你范七爷听见了,非得现在就跳下来不可。”
“为啥啊……”
叶东正在问,就听见人群之中出一阵惊叫:“不行啊七爷!”
抬头一看,就看见范七爷已经开始在翻身,准备往下跳了,要知道,用这种方式上吊,根本就没得救,并不是剪断绳子就能救人的,范七爷只要跳下来,光那个自重就能扯断他的颈椎骨,到时候就算不死,也是个高位截瘫。
叶东大惊,赶紧说道:“谁手上有刀子,赶紧给我拿来!”
旁边的人纷纷找刀子,最终还是一个中学生从自己的钥匙链上卸下来了一把小折叠刀叫给叶东:“差不多了。”
说完,叶东蹭蹭蹭的助跑几步,凭借惯性,整个人踩着树干一下子就‘跑’上了两三米的高度,紧接着双腿一蹬,叶东的身体跟个猿猴一样,就扑到了范七爷旁边。
范七爷大吃一惊,眼睁睁的看着叶东刷的一刀就把他的裤腰带割成两段儿,然后俩人就从树杈上落了下来。
咚的一声,叶东双脚稳稳的落在地上,慢慢的把受了惊的范七爷放下:“七爷,咱们现在桃源村儿正是蒸蒸日上的时候,哪儿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您别担心,有什么事儿您跟我说,我一定不会不管您的。”
范七爷听到叶东说的话,干脆就直接张开嘴巴哇哇大哭起来。
叶东长叹一声,赶紧交了几个人,扶着范七爷进了屋,就拉着范东明走到一边:“东明叔,这是咋回事儿啊?范七爷好好地怎么就成了这样了?”
范东明苦笑道:“还不是因为你东旺叔,哎,他之前不是跟着我一块儿投资你的合作社吗?我们后来都赚了点儿钱,他呢就闲不住了,听朋友说炒股能赚钱,就去炒股,后将来还真的又赚了一点儿。
再后来,他就听城里有人跟他说投资什么……现货原油,说这玩意儿能赚大钱,然后就去了城里,后来他动了村子里面七八户人家跟他一起干。
现在好了,但凡是往里投钱的人,全都赔了个吊蛋精光,十几万进去,就生了几千块出来,你东旺叔前几天上城里去讨说法,结果让人给打了。
回来之后,有人来他家里,问他要说法,东旺也是没办法啊,这不,大清早的又商城里去了,结果七爷一个人在家越想越钻牛角尖,这不,要上吊了。”
叶东皱起眉头:“你说的这事儿我其实不太懂,投资嘛,的确是有赚有赔,但是总不至于七八家人一起赔个底儿掉啊,我怎么感觉这事儿不简单呢。
还有,如果对方真的是正规的交易所,就算是讨不回说法来,也不至于被人打啊,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范东明点点头:“谁说不是呢,前一段时间,你东旺叔带着一个什么所谓的投资理财顾问,说是什么名牌大学金融系的专家,到咱们村儿来,说是知道咱们村儿富裕了,大家手里都有闲钱,就动员大家都去投资。
那个理财顾问,我一看就有问题,人长得一副尖嘴猴腮相,说起话来怎么听着都虚情假意的,给你吹的比天上都好,什么稳赚不赔。
后来我让你冰冰妹子跟那个理财顾问聊两句,你猜冰冰跟我说什么?冰冰说啊,从说话看,那小子高中都不一定比得了业,不过当时那些人都已经听得上头了,我劝也没用,哎。
早知道,我说啥也得劝住他们啊。”
叶东皱着眉头:“行了东明叔,这件事情我知道了,妈的老子好不容易带着桃源村富裕起来,这帮吸血虫就闻着味儿来了,等我忙完了这一阵子,年后我好好地带着人去看看,不信讨不回一个公道来!真当我们农村人是傻吊,钱随你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