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此时此刻,只要她的一声传唤,那些暗卫自然就会出现解了如今的危机。可是,若是那些暗卫出来了,墨瑾之那边又该作何解释?这么久以来的苦心造诣岂非都要付诸流水?
柳苡晴犹豫不决之间,墨瑾之手上又受了一剑,柳苡晴心中一动,刚抬起手,余光却瞥见凌允然带着一大队人马往这边赶了过来。
柳苡晴明显的松了一口气,手缓缓的落下,垂下眸子不再说话。
凌允然的到来让局势生了逆转性的变化,几乎在瞬间之中,那些刺客就倒下了一大片。凌允然一路过关斩将,冲到墨瑾之身边,并未来得及说话,便加入了战局。
只是这场厮杀并未持续太久,有了凌允然的支援,侍卫们士气大涨,那些刺客却是突然像受到了某种命令似的,动作整齐迅速的往外退去。
凌允然没有马上追击,朝着墨瑾之抱拳躬身道:“属下救驾来迟,请主子恕罪!”如此大庭广众之下,自然是不适合叫出皇上二字的。如今场面已经足够混乱,断然不能让场面再乱下去。
墨瑾之这才沉下脸来,喝住那些想要乘胜追击的侍卫,“起来吧,不用追了!”
既然能计划的如此缜密,败退的法子定然也是思虑好的,若是贸贸然追击,恐怕还会中了人家的调虎离山之计。
经历了一场厮杀,现场混乱不堪不说,更是尸体累累血迹斑斑,让人恶心不止。不用墨瑾之吩咐,马上便有人将这些倒下的尸体搬运了出去,疏散了人群。
墨瑾之和柳苡晴再次回到马车之上,凌允然亲自驾车,快速的往皇宫驶去。
墨瑾之紧紧地抓着柳苡晴的手,对于自己身上的伤口视而不见,直到现在,他依然心有余悸,今日一天,他不知心惊了几次,先是安婶亲手做的菜竟然含有剧毒,紧接着又是这一场刺杀,究竟是何人,竟然能够如此清楚他的行踪?
柳苡晴被墨瑾之握着的手轻轻一动,瞬间惊醒了墨瑾之,只见他紧紧地蹙起眉头,在她身上扫过两圈,轻声问道:“可是有哪里受伤了?”
如此温柔的语气,哪里还有之前冷厉的神色?柳苡晴无奈轻轻叹了口气,抓起墨瑾之的手,用马车里的轻纱将墨瑾之的伤口一处一处的包扎起来。
若是任由这些血流下去,就算没有死在那些刺客的剑下,怕是也会失血过多而死了!
墨瑾之眸色复杂,手拂过柳苡晴的脸庞,问道:“今日这种画面,你害怕吗?”
柳苡晴只是摇摇头,定定的看了墨瑾之一眼,将墨瑾之的伤口包扎完,才道:“不怕,有你在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墨瑾之眸中的乌云似乎散了些,单手紧紧地抓着柳苡晴的手,望向窗外,再也没有说话。
马车驶离了市集,因为顾虑到柳苡晴的身体,凌允然将速度放慢了些,马车上的纱帘已经被柳苡晴扯下,只抬眸便可望到窗外的情景。
此刻马车已经走近了一片住宅区,不少高官大员的住宅便是建在此处,过了这片住宅区,便是皇宫的宫门了。
为墨瑾之处理过伤口之后,柳苡晴便一直望着窗外打量着那些大宅,只见那些大宅或是端庄大气,或是光彩华美,各有各的韵味。
可是到了里面,却有一处大宅显得破败不堪。墙面上布满了青苔,大门上锈迹斑斑,就连那上书柳府的牌匾,都是残破不已,上头结满了蜘蛛网。
柳苡晴心头猛然一跳,幼时的记忆渐渐浮上心头,柳府?竟然,这就是柳府么?记忆中的柳府已经渐渐模糊,唯有那血腥残忍的一晚印入了心头,夜夜折磨她无法安睡。如今猛然到了故地,依然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柳苡晴心中升起复杂的情绪,紧紧地盯着那一块牌匾,都已经十数年过去了,墨瑾之大可以下旨拆了这柳府,重建赏赐给其他重臣们,可是为什么都过了十数年墨瑾之依然要留着这宅子呢?难道说,是要给后人一个警醒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