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婕妤似很是纠结,紧咬着唇犹豫再三,不知望了柳苡晴几眼,终是沉沉的叹了口气,似放下了一切的顾忌,沉声道:“晴妃娘娘明察,那件事情不过是嫔妾偶然听来,不过是无心之失。”
当初那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当时的芸婕妤正因为如何让柳苡晴上钩而一筹莫展,正巧听了那话,便存了心思要试一试,却不料柳苡晴竟然真的赴约而来。
可是芸婕妤也并不是愚笨之人,事后回想,只觉漏洞百出,很是蹊跷。单从那人如此缜密的心思来看,为何会无意将那种隐秘之事漏给了她听?再者一来,柳苡晴的反应也过于奇怪,单凭那样一封信,竟然能够引得素来谨慎的晴妃上钩,连她都觉得不可思议!
因此,此事绝非是她想象中的那般简单,如今听柳苡晴问起,一是怕柳苡晴复又追究此事,二是怕累及己身,既然这两桩都得到了保证,何不给晴妃透露个消息卖个人情?
“芸婕妤只需要告诉本宫,是从何处何人那里听来就好。”柳苡晴要追究的,本就不是芸婕妤与谁勾结在了一起,她在乎的,只是那人知道的究竟有多少罢了。
芸婕妤再次陷入了沉默,似乎是在做着最后的纠结,最终还是道:“是凌良妃!”
“凌良妃?”柳苡晴重又复述了一遍,眉头微微挑起,神色莫名让人看不清楚到底在想些什么。
“是。”芸婕妤的回答肯定而干脆,并没有半点说谎的迹象。
柳苡晴在片刻的愣神之后,向芸婕妤微微颔,便转身走了出去。凌良妃……这个人在人前并不显山露水,可是柳苡晴一直都知道,这个人从来就不是好相与之人,从来未曾小看过。
可是她却没有想到,这个人的心机竟然如此之深,竟然连她的身世都查探过,甚至还查探到了那些隐秘之事?
在回到清源殿之后,柳苡晴仍然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吹雪望着柳苡晴,担忧的问道:“娘娘可是在担忧凌良妃的问题?”
柳苡晴并没有应承,可也没有反对,倒像是默认了的样子。
“娘娘,要不要……”去查查?吹雪在一旁问着,却依然始终没有得到柳苡晴的答复。
又过了许久,柳苡晴才轻声道:“先去将凌良妃的身世都调查清楚,记住,我要最真实的。”
凌良妃并不像表面那样纯良无害,如此一来,身世必定是做过一番修整的,若是单查势力怕是有心无力,可若是从身世入手呢?既然他们能够想到这一层,她们难道不可以么?
“是。”吹雪恭顺应下,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柳苡晴再次叫住,“澜苑宫的宫人调查的如何了?可有人吐露些有用的话?”
宫中逼供犯人的那些手段,柳苡晴并非是不清楚,只是那样的事情却无心去管,因此都交予了乐儿全权负责。如今人已经审了几日了,能够受得住那严刑的人不多,该是有消息了才是。
“没有,狱中喊冤声一片,却无一人招供。”提及此事,吹雪亦有些疑惑,进了那里头的人,向来没有什么硬骨头,更何况还是一群从来不曾受过如此苦的宫人?这一番折磨下来,皮怕是都要脱了一层,竟然一个招供的都没有,一个可用消息都没有!
柳苡晴眸光习惯性的眯了眯,脸上泛起一层冰冷之气,让人单是看着便有种心惊胆战的感觉。
“娘娘,可还要继续审下去?”照这般势头来看,就算是再审下去,怕是结果也是一样的。可是那狱中的日子的确不是好过的,若是长此以往,怕是那些人都会命丧那处了!
“不必审了,继续关着吧。”柳苡晴沉默了好半天才如是道,显然并没有想要放了他们的意思。
“娘娘,您说,会不会是旁人?”吹雪面色犹疑着,轻声疑问道。
那些人都是不曾受过罪的人,如此都没有一个人开口,会不会是另有隐情呢?或者说,那下毒之人根本就不在那些人之间,而是……那几个她们都不曾留意亦或是不曾想过之人!否则,又怎会在这种时候还没有半点消息传来?
柳苡晴眸光沉了些,脑中将剩下的几人一一过滤,却依然不得其果,整件事情像是陷入了一团迷雾之中,半点不得进展。
“娘娘,月姑娘来了。”正当柳苡晴和吹雪一筹莫展之际,夏言突然进来禀报,让柳苡晴和吹雪都有些讶异。
“可知是因何事?”紫月自从搬入清源殿以来,主动来见柳苡晴除却上次因许泠泠之事,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真正可谓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今日怎的心血来潮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