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起自己的心痛,慕容雪朝他们微微一笑,说道:“这点心和茶水烦请二位代为交给王爷,但是请别说是我。”话还为说完,端着托盘的手因为一阵刺痛而猛烈颤抖了下,而点心和茶水也散落了一地,飞溅的滚烫茶水打在她细嫩的纤手上,顿时,迎来一股热辣辣的刺痛。
是他!是他出的内力将她手中的食物打落,望着一地的狼籍,慕容雪悲凉的心如同这满地的食物一般,破碎不全。
他竟厌恶痛恨她至此,连她这点滴的心意都无法接受吗?仰起水眸凝住书房内透着的交缠男女,她不一语,自嘲的笑意挂在脸上,转身拖着疲惫的步伐离去。
冷,好冷!慕容雪不自觉地抱紧双臂,来到梅花树下,片片的花瓣随着风起而落下,归于尘土。
好可笑,好可悲,不是吗?连这片小小的花瓣都有属于它的归处,都有愿意朝它敞开环抱的大地。而她呢,这天大地大,却没有一个愿意接纳她的港湾。
缓缓地蹲下冰冷的身子环抱住自己,将脸埋进双膝间,无声地落着泪,却不愿让人看见,因为她知道,即使她流尽了伤心泪,也不会有人怜惜和心痛,也不会有人愿意屈指为她拭去。
感觉全身乏力不已,慕容雪勉强撑起身子移动沉重的步伐坐到镜中前,面庞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她眉头微蹙,抬起无力的手轻抚自己的容颜,呵,这容貌本来就已经够吓人了,更别说如今失去血色的病颜,是多么得让人惊悚了。
那夜在梅花树下整整一夜,她任寒气侵袭着她单薄的身子,任心痛在她心底蔓延着,就这样整整呆了一夜,直至临近天明,她才回到房中。
婉蓉和婉心来到房中伺候她梳洗,眼尖的两人都觉到了她的异样,触及她滚烫的身子,两人惶恐不已,嚷着要让王爷将宫中御医唤来,却被慕容雪阻止了。
“不,不要去惊扰任何人,尤其是王爷。”她无力地吩咐着,她心里很清楚,他不会去理会的,更不会在意的,即使如此,她何必自取其辱呢。而这府中的下人几乎都看不起她,更不可能将她的病放在心上,那她又何必多此一举。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只懂得博取怜悯的女人。
“可是,可是王妃您是千金之躯啊,您都已经病成这样了,怎能继续拖下去呢?”婉心着急地喊道。
“是啊,王妃,就算不请御医,至少也请个大夫看看吧。”婉蓉同样心急如焚。
慕容雪静静得听完她们的话,不由得苦笑,她们说她是千金之躯,可是,她是吗?
“都不需要,这样吧,你们到东门巷尾的济世堂给我拿两剂去风寒的药,然后煎给我喝就好了。”
“可是……”婉心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慕容雪打住了。
“去吧,我等着你们。”她挥挥手,然后起身躺回床上,阖上眼眸,等待着那阵晕眩过去。
拗不过慕容雪的执着,婉蓉和婉心无奈地叹口气,只好遵照她的吩咐,去济世堂取药。
像是有火在烧灼着她的喉咙和身子,慕容雪挣扎着起身,踩着不稳的身子摇摇晃晃地来到桌前,为自己倒了杯水喝下,缓解了喉中的灼痛感,想洗个脸让自己稍稍清醒些,才想起,婉蓉去拿药了,婉心拿着她的衣物起清洗了,如今,她只能依靠自己了。
端起水盆,欲将那已用过的脏水倒掉,谁知道,一个重心不稳,脏水连同盆子一并倒在了正往她这边过来的轩辕睿和凝霜身上。
轩辕睿毕竟是武功高强的人,反应极其敏锐,抱着凝霜一个回转,躲避了那突如其来的异物,却还是让水溅湿了衣摆。
轩辕睿怒极狰狞的脸青筋暴露,紧握的拳头暗藏着极度愤怒的情绪。而凝霜气极败坏地瞪向那个始作俑者,当见到她那张恐怖的脸时,她吓得花容失色,“啊!你、你的脸……”
慕容雪听到她的惊呼声,连忙别过脸,迅速取来面纱掩上,她看到轩辕睿暴怒的神情,她知道,他对她的厌恶与憎恨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