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叫花子,又来偷老子的东西,看我不打死你。”大街上一个小贩大声嚷着,而他的脚下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被小贩踢打着,可是还不忘把偷来的馒头往嘴里塞,她真的太饿了,鼻血被打出来滴到白色的馒头上染成了瑰丽的红,她还是狼吞虎咽着,生怕馒头被小贩抢走。
血的味道是腥甜的,萦绕在齿间,不知自己为何如此怀恋血的味道,像是与生俱来的本能。
咽下最后的一口馒头,她满足的笑了,小贩拿起一个笼屉砸向她,没有一点犹豫。这世间的冷漠,她早已看惯了,随即晕了过去。
“真晦气。”小贩嫌弃的踹了她最后一脚,吐了一口唾沫转身走开。
路人见此场景没有帮助,身处在这样的乱世,这样的事是常见的,没有爱管闲事的官兵,小孩只是在那儿躺着,更没有人知道她有没有死,反正不关自己的事,见到的人无不绕开。
深夜,蛐蛐喳喳的叫着,一只蟑螂从她的手背上爬过,霜露沾湿了她破烂的衣服,上面是血渍,街道上没有一个人。
她的指尖稍稍的动了动,醒了吗?
她艰难的坐了起来手骨怕是打断了吧,左手提不上力气,但是保住了一条命已经算好的了,这个小贩已经算心好的了。
不偷东西的话,她会被饿死的,偷了东西好歹可以保住命,就算是被人打断手骨,但是她还是活着的,只要是活着就好。
向前走便是黑暗,黄泉路便是这样的吧,她没有朋友,没有亲人,从记事起,自己便是一个受人唾弃的小乞丐,没有名字,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小乞丐便成了自己的名字,每个人见到她都是这样叫她的。
“跟我走。”面前出现了一个人。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飘逸出尘,像羽毛般,不敢大口呼吸,害怕把他吹走,一身纯白的衣服,在夜晚十分刺眼,犹如周身散着白色的光芒,墨色的青丝束在头上月光勾勒出五官的弧度,柔和的犹如天神般的俯视着比自己矮很多的小孩。
她对上他的眼睛,她被震撼了,他的眼睛没有人气,像千年的玄冰,让人抖。
“跟我走。”那人又道,连语气也没有温度。因为她是魔帝所以要把她带回骨离山,净化她的魔性,如果把她继续放在这儿的话,一旦某一天魔性被激,那将是六界的灾难。而且魔帝具有的力量足以摧毁六界,想当年天帝费劲仙力,才把她打入轮回,如今又复活了。可是天帝却神形俱灭,不复存在了。
她朝身后看了看,不敢相信,他是在和自己说话吗?与面前的人相比,自己真的什么都不算,全身脏的黑,身上是血,蓬乱的头,眼睛被打成青色,这是梦吗?
她低下头,重重的点了点,如果是梦的话,不要醒吧,就算他是来索命的也要跟他走,自己这条烂命还是有人要的。
她愿意跟他走。
那人变出一朵白色的云,跨上了云,她吃力的爬上了云,自己离他只有不到一臂的距离,这让人觉得很不自然。
“你叫什么名字?”他道,依旧是淡淡的语气。
她偷偷的看了看他,又很快低下头。
“小,小乞丐。”
他微微皱眉,“从现在起你叫南宫陌仟。”
南宫陌仟点了点头,看了看他又向旁边移了移,害怕把他纯白的衣服弄脏。
“你想掉下去吗?”他道,云淡风轻的语言,依旧看着前方,没有转头看南宫陌仟。
南宫陌仟脸红又向他靠近了一小步,耳边又归于平静,只有呼呼地风声。
“神仙,你叫什么呢?”南宫陌仟看着他,完美的侧脸,美得让人窒息。
南宫陌仟之所以叫他神仙是因为他会踩着小云飞,她听说书的说过神仙都是会腾云的。
“流尘。”流尘回答道。
“你可以叫我师父。”
“神仙,你是要收我为徒吗?”
“嗯。”
南宫陌仟笑了,这是她的师父吗?真实的好像梦境,这是他们之间的联系吗?流尘抚摸了一下南宫陌仟的耳后,南宫陌仟红着脸,低下了头,她不知道自己前世的法力全部被封印了,属于魔帝的法力,而南宫陌仟耳后便出现了一朵血红的梅花,像是要绽放开来,散诡异的香。
似乎是过了一会儿的功夫便到了一座恢宏的大殿,这便是骨离山。一座漂浮在六重天的仙山,大殿后上方还有一座大殿,更加恢宏,只是规模要小了些。
这一刻,骨离山的所有便刻在脑子里,她的家,师父给的她的家,骨离山周围是白的粉的云,绿的像泼墨似地树木,还有恢宏的大殿,一条汉白玉铺成的路。
“掌门。”不知从哪里出现一大片的人跪在流尘的脚下,分成四种颜色:红白黄绿。这是师父的弟子们吗?
流尘牵着南宫陌仟的小手向前走,南宫陌仟羞红了脸低下头。
可是师父的手好冷,像被一块冰握着。
流尘只是感觉手心里的小手很不安分,一直扭动着,但是没有管她。
而南宫陌仟却天真的认为这样就可以让流尘的手暖起来,因为每次自己到冬天没有衣服穿都是这样使自己暖起来的。
流尘,一个如天神般的男人,掌管仙界,拥有权力与地位,心淡如水,他及近没有心,因为他不可以有爱,也不该有。
“憬儿,你带你的小师妹去认识老师。”流尘道。
“是,师父,是把小师妹分到梅班吗?”
“嗯。”
说完流尘便走了,南宫陌仟回头只看见纯白的背影,知道消失在视线才收回目光。
“你叫什么?我叫独孤惑憬,你可以叫我大师兄。”
“南宫陌仟。”
“你不用感到害怕,这里就是你的家了。”独孤惑憬笑起来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