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诸葛长风如此说,姜暖烟不由想起那块黑漆漆的令牌,“那玄铁千隐令是怎么回事?”若不是那令牌,那晚梅凌寒的态度岂会来个天翻地覆的变化?若非如此,她怕已经至少死了两次!
“当年,我得知父亲过世的真相之后,心中烦闷无比,便离家出走。偶然中,遇到了四处游历的尊者,他便收我为徒,教我武功,后来在得知我的事情之后,便将专门用来传送消息、刺探情报的千隐阁交给了我!”
“那玄铁千隐令便是千影阁阁主的象征,而我也是在拿着玄铁千隐令去接管千隐阁的路上,碰到了被梅家苦苦追杀的梅凌寒!我见他相貌与我些相仿,便与他交换了衣衫,替他引开了梅家的杀手!”
原来如此,难怪梅凌寒对梅家嗤之以鼻,难怪梅凌寒见到那玄铁千隐令,便不惜毁掉自己的暗香阁的信誉!
“所以,梅凌寒与你说了慈安寺的那些事情,你便回来了?”姜暖烟向诸葛长风问道。
“所以,我一怒之心,便率领士卒连夜奔袭,又接连攻破北朔四座城池!”诸葛长风向后侧了侧身子,靠着暖榻上的锦被道。
“四座?”姜暖烟双眸一凝,“意思就是你给我来信之后,又攻打了北朔四座城池?如今你已经攻破了北朔七座城池?”
诸葛长风点点头,“这后边四座城池其实根本没费什么力气,他们一见我就落荒而逃了,我只不过收拾了几个不长眼的!”
“诸葛长风!”
姜暖烟一侧身半跪在暖榻上,拽住诸葛长风的耳朵低吼道,“你究竟有没有将我的话放在心上?有没有?啊……”
只是姜暖烟的话还没有吼完,眼泪已经又一次流了下来,她拽着诸葛长风耳朵的手也无力垂落,他怎么可以这样?刀剑无眼,若他真有个意外,那让她以后怎么活?
“烟儿!”诸葛长风自然明白眼前的女子为何恼怒,伸手将她扯进自己的怀中,用力,再用力的抱着她,仿若想把她嵌到自己的骨子里一般!
“放开我!”姜暖烟捶打着诸葛长风,对他不要命的疯狂相当的恼火!
“哎哟!痛!”
诸葛长风忽然痛呼一声,被气昏了头的姜暖烟瞬间清醒过来,他还受了伤,如今她璎珞上戴着的红豆便是他的血所浸染的!
这才多长时间?他又连续征战,身上的伤怎么可能会好?
“你,你哪里痛?”姜暖烟的声音都有些打颤了,真是该死!自己怎么会忘记他受了伤?“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我,这里痛!”某人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处,看姜暖烟的脸色又有些黑的趋向,某人的手指便很有自知之明的又移向自己的右肩处,“就这里受了点小伤,还好了!”
“让我看看!”姜暖烟说着便去解诸葛长风腰上的玉带!
“夫人!你这也太急切了吧!”诸葛长风忸捏着将姜暖烟的手拨开!
“诸、葛、长、风!”姜暖烟咬牙切齿道。
“好!好!不过只能看一眼哦!”诸葛长风不再挣扎,任由姜暖烟为他将锦袍除去,中衣脱去!
看着诸葛长风裸露出来的身体,姜暖烟的眼泪再一次决了堤!
在他的右肩处,皮肉如今还向外翻卷着,没有收拢,可见当日那一箭有多么的凶险!除此之外,他的胸膛、他的手臂、他的背部,几乎每一处肌肤上都有深深浅浅的伤痕。
“这些都是皮外伤,一会我去找萧篱落要些金疮药抹一抹,几日就好了!”诸葛长手脚利索的有将中衣穿上,将身上的那些伤口遮掩,这才看向姜暖烟道,“烟儿!你别担心,这些真的都只是皮外伤,现在就算再来三千敌人,我也能给他灭的一个不剩!”
“呼!”姜暖烟长长的出了口气,这才看向诸葛长风问道,“你与表哥走的时候,不是从篱落那里拿了许多金疮药吗?都用完了?”
“不是!只是萧公子的药效果奇佳,用在我这些小伤口上可惜了!那些北疆的将士,他们伤的更重,那些药,对我来说,可有可无,对他们来说,却是保命的!”诸葛长风轻轻为姜暖烟擦拭着眼泪。
“再哭你的眼睛了就要肿成桃子了,那可就不漂亮了!你看,我现在不是活蹦乱跳的站在你面前吗?所以,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回来之后,便再不去北疆了!这下,行了吧?”
姜暖烟重重的点了点头,当即又反应过来,“那北疆那边?”
“如今,北朔人一见到我,便闻风丧胆,谁还有胆子看我的面目?梅凌寒本与我有几分相似,千面的易容术我也稍稍会一些,再有表哥在一旁帮衬,他不会穿帮的!”对这一点,诸葛长风还是很有自信的!
“况且,北朔连失七城之后,已经无心再与天凤交战,若是我所料不错,近期,他们便会向天凤求和!”
“可是……”姜暖烟望着眼前这个脸色虽疲惫,但神彩却飞扬的男子,再也说不出一句责备的话来,诸葛长风之所以会如此的拼命,还不都是为了她?
“我,对不起!”良久,姜暖烟才垂眸向诸葛长风道,他在北疆为了自己如此拼命,可自己在朝云却让长公主摔断了腿?
“什么对不起?”诸葛长风幽深的眼眸一闪,便已猜到姜暖烟是在为什么自责,“这又怪不得你!怪只怪敌人太狡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