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韩式微有预感,骆恩是因为现在外面正在生的事情。
“公子,请恕末将不能奉告。这是末将的家事。”骆恩硬着头皮说道。
“骆恩!”秦叔怒道。
在秦叔看来,现在骆恩已经是连国的将军,就算他以前是大顺的人,在大顺有亲眷,但是跟大顺已经没有太大的关系。
现在,他要抛下自己的主子不管,去管大顺的事情,这也未免太可笑了。
若是到时候主子出了什么事情,那不光是骆恩,所有人,包括在连国那些盼着韩式微回去的人,他们都会被现在坐在连国皇位上的那个人送进地狱。
骆恩跪在地上,朝韩式微磕头,“公子,末将知道这样做是将您陷入危险当中,但是,末将的家人……”
没等骆恩说完,韩式微上前将骆恩扶起来,“你去吧,驿馆是安全的,再说了,这里还有我们的人,不会出大乱子的,放心吧。”
骆恩感激地看着韩式微,“公子,末将会独自前往,所有连国的士兵末将不会带走一兵一卒,末将会布置好一切防务,保护好您的安全,并且尽早赶回来。”
韩式微笑着看着骆恩,“好的,去吧。”
骆恩朝韩式微拱了拱手,然后转身离开了驿馆。
秦叔则是对骆恩的表现颇为不满。
现在大顺正值多事之秋,他就这么出去,且不说韩式微的安全不能保证,他这么出去,搞不好还会惹出更多的麻烦来。
作为连国的将军,骆恩真的是很不负责任。
秦叔已经开始在想着,回到连国之后,必须与众老臣商议,贬谪骆恩。
骆恩换上了一身简单的布衣,按照自己小时候的记忆,选择了一条通往定西侯府的小路。
这条小路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是小时候他和殷子枫以及两个妹妹一起玩耍的时候现了。
骆恩将斗笠压得很低,在夜色的掩护下,他的脚步很快。
不多时,他已经走到定西侯府门口。
再看这扇红漆木门,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说的感慨。
定西侯府的门大开着,里头正灯火通明。
骆恩没有经过大门,而是绕道后门城墙出,脚一踮,便上了墙边的大树,再一用力,便上了侯府的高墙。
之后,他顺利地进入了侯府后院。
殷榷的房间里有一个黑影正在晃动。
那个熟悉的身影,让骆恩险些落泪。
骆恩上前,轻轻敲门。
“说了让你们去问郑连世,不要再来这里烦我!”殷榷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愤怒。
“伯……伯父……”对骆恩来说,这个称谓实在是太过于久远。
不仅仅是三年,而是相隔了无数次的生与死。
骆恩看到,殷榷映照在窗户上的影子明显一滞,显然,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个声音。
接着,殷榷像是疯了一样疾走到门口,猛地将门一拉。
眼前站着的年轻男子,他正头戴着斗笠,虽然看不清楚脸,但是他的身形气质,殷榷不可能记错。
“离水!”殷榷惊呼一声。
骆恩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将殷榷拉着进了他的书房。
殷榷将门关上。
他死死盯着骆恩的脸,看着骆恩将戴在头上的斗笠拿下来。
如果说刚才心中还有一点点怀疑,那现在他已经怀疑全消了。
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不是当初他的庶弟殷天和唯一的儿子殷离水又是谁?
这也是他殷榷唯一的亲侄儿。
殷榷瞬间情绪失控,一把将骆恩抱住,然后,又松开骆恩,上下左右,前前后后将他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你还活着,离水,你还活着……”一边看,殷榷一边自言自语。
在骆恩的印象当中,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自己的伯父这样。
如今殷榷这样的反应,足可见他对骆恩的出现有多么意外,又有多么激动。
“是的,伯父,我还活着。”骆恩看着自己面前已经开始布满皱纹,银丛生的伯父殷榷,眼中的泪光熠熠闪动。
殷榷在骆恩脸上看了又看,摸了又摸,这才想起来他们都还站着,他便拉着骆恩一起坐到主位上。
“离水,这些年到底生什么事情了?你两个妹妹呢?我派出去的探子都回来告诉我说,你们都死了,但是却只找到你娘的尸,当年到底生什么事情了?”
骆恩看着殷榷说道:“当年娘的确死了,为了求李家夫人救我们性命,最后反倒……让李夫人的人给作践死了。后来幸好碰上了骆小姐和太子殿下,是他们救了我和两个妹妹。”
“什么,骆小姐和太子殿下救的你们?”
骆恩点点头,“是的,是他们救了我们。而且,当初我还答应她,三年之后,不管我在哪里,我都会回来找她。今日刚好是娘亲三年祭日,我紧赶慢赶,才赶了回来,但是,骆小姐却不在京中,真是不巧。”
听到这里,殷榷欲言又止。
看到殷榷表情的变化,骆恩问道:“伯父,你怎么了?”
殷榷长叹一声,“伯父一直都将你父亲的死算在骆家让你头上,这些年做了不少针对骆家的事情。”
骆恩一听,眉头紧蹙,“伯父,当年那件事情虽然直接导致我父亲去世的是骆家人没错,但是若不是李家那位尚书逼迫,我爹又何至于此?那时候我的年纪也不小,并非不记事的。”
殷榷听到这里,却是沉默了,骆恩看不出来,殷榷到底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