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战功不比你的几个兄弟差,但是却一直都生活在他们几人的功勋下。而且,皇室对你们骆家做的这些事情,你的心中早有不满,你的几个兄弟都是愚忠,只有你还算是个明白人。”
骆准英没有说话。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也不可能背叛皇上,更不可能背叛骆家。”
神秘男子冷哼一声,“不可能?那将军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要是不乖乖照着我说的话做,可能你这辈子都会见不到你这个女儿,也有可能,她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骆准英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混账,你想做什么!你是目的是我,不要伤害我的女儿!”
神秘男子也缓缓起身,透过黑纱看着骆准英的眼睛,“没错,我的目的的确就是你,但是,如果你不与我合作,那我也不得不采取一些非常手段。”
骆准英紧紧握住自己的拳头。
看到骆准英脸上的纠结,神秘男子十分满意,“我最后再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三天之后我来这里还没有看到你誊抄好的信件,那我可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将军,保重。”
丢下这句话,骆准英感觉到面上一阵轻风拂过,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当他再睁开眼,面前哪里还有神秘男子的身影。
骆准英走到书案前,将神秘男子之前交给他的那封书信拿出来再看了一遍。
那是一封以骆震天的语气来写的书信,书信送达的对象是胡地的皇帝。
信中的内容说的是当初边境瘟疫的事情。
神秘男子要的是,将当初胡地生的那件事情全部都推到骆震天身上,说胡地放得了瘟疫的人进大顺边境,其实是骆震天与胡地勾结的结果。
而那件事情早就已经尘埃落定,幕后的主使就是郑贤妃。
神秘男子之所以会选择骆准英来仿照这封书信的原因其实很简单,骆准英的书法是骆震天教的,所以两人的笔迹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而他们这种战场上的铁血男儿,书法自成一派,颇具风骨,所以,给一般的人去仿照,根本就仿照不出来。
所以,神秘男子选择了骆准英。
而骆准英一旦照着做了,后果不堪设想。
一边是从小疼爱自己的大哥,一边是自己亏欠的女儿,这让骆准英如何去做这个抉择?
而且,骆准英也知道,一旦自己这么做了,等到东窗事的那天,骆震天一定会知道是他做的。
因为,没有人的笔迹会比他的更像骆震天。
而作为大哥,骆震天是绝对不会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的,到最后,骆震天只能含着冤屈成为通敌叛国的罪人。
整个骆家,也会因此完全没落。
骆准英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但是,明明知道,他还是不得不犹豫。
因为,还有一边,是他从未谋面的女儿,他最心爱的女子为她生的女儿。
骆震天扶着自己的额头倚在书案上,满头的汗水昭示着他此刻激烈挣扎着的内心。
他猜测着神秘人的身份。
这封信要是给他了,到最后最大的得益者是郑家,因为当初胡地瘟疫的事情,幕后主使就是郑贤妃。
若是将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推到骆震天头上,那么郑家的就会被世人当做蒙冤受屈,骆家人会变成肮脏的陷害者,成为世人唾骂的对象。
联想到自己的女儿此刻就在郑太后手中,骆准英也在怀疑,会不会这就是郑太后给自己设了一个局。
但是,骆准英还是颤颤巍巍地提起笔,将神秘男子给的那封信扫了无数遍。
他赌不起,更输不起,因为那封信的字迹实在是像极了云乐,如果他真的有个女儿,像骆一笑那么可爱,一直都在他不知道的一个地方生活着,这么多年,他从来都没有尽到过一个身为父亲的责任。
到头来,还要因为他的关系,让那个孩子受到性命威胁,骆准英即便是在沙场的时候冷血无情,但是在面对亲情的时候,他却怎么都没有办法做到那样了。
他抚了抚胸口那封书信,便像是得了巨大的动力,提起笔,开始誊抄神秘男子给的那封书信。
连国,仙城。
韩式微登上皇位之后,便下旨将韩训东与郑太后送到这个地方来。
韩训东被封为藩王,郑太后依旧还是太后,只是不再生活在宫中。
韩训东每日与花鸟为伴,不顾其他,即便是以前的老臣登门拜访,他也统统拒之门外。
而郑太后看上去也十分习惯这种生活。
入夜,郑太后被侍女伺候着准备上床歇息。
这时候,房间内的灯突然灭了,伺候的丫鬟们显得有些焦虑,想要张罗着将灯点起来。
郑太后却突然说,“罢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哀家自己上床歇息。”
“是,太后。”
接着,丫鬟们便全部都退了出去。
这时候,从黑暗当中一个人影闪了出来。
“尊者,许久不见了。”郑太后一边用梳子借着月光对镜梳头,一边从铜镜的倒影看着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黑衣男子。
“郑太后,难道是一直都在盼着本尊来?”
郑太后闻言,放下梳子,看着镜中的男子,莞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