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种书？还有这种奇人？”

叶昭忍不住心中诧异，暗想道这该不会是胡立业的刻意夸张吧？

那时候又不是能够升级的现在，基本上那时候的一切都还是比较符合科学定理的，像是算卦这样的事情还能算是心理学，像是一本书看的手脚无力、头脑昏，那就未免太玄奇了。

当然，如果放到现在，叶昭肯定不会怀疑。因为末日生之后，重重奇异难以解释的事情一件接一件生，早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可以用科学定理理解一切的时代。

胡立业继续带着兴奋说道：“从那时候，我就知道我不是学习那本领的材料，拿着那本小道长留下的卦书，我也没脸回胡家庄，就爬上运货的火车，到了外面闯荡。”

“好不容易闯荡的能够吃饱喝足，成家立业了，我才知道自己错了一飞冲天的机会。富豪、官员请风水先生一次，抵得上我十年赚的钱，要是特别灵验，帮人看一次，就是我一辈子也赚不到的钱。”

叶昭说道：“那你现在也没必要太高兴，就算是你能够看懂那本神奇的卦书，也没有人花什么钱算卦了。”

胡立业却是摇头：“这种滋味，叶昭先生你是不会懂的。后面的大半生偶尔想起这件事，我心内其实也是不甘心，尤其越是生活困难的时候，就越是感觉与这机会只差一线。”

“现在终于有机会看到这本卦书的真面目，哪怕是没有机会再借着这本事飞黄腾达，也总算是满足了我的一桩心愿。实在是没想到，这辈子还有机会看的懂那本奇书……”

叶昭听到这里，越感觉半信半疑——这胡立业该不会是因为心中执念，产生了某种幻觉吧？

譬如说，某些人心中的初恋，多么完美无缺。但若是参加一次同学会，看到初恋变成牙尖嘴利的泼辣大婶，或者说黄段子比男人都溜、喝啤酒对瓶吹、又或者其实脸上的雀斑是麻子、嘴里一口黄牙……就足以让人的一切美好幻想都烟消云散。

这胡立业莫不是因为始终没有看懂这本书，产生了这种这本书我根本看不懂，只要看懂就心满意足的错觉？其实只是当初他饿昏了头，所以才感觉手脚无力？

心中想到这里，叶昭也不由露出微笑，暗道：就暂且当做是免费听了一次奇闻异事吧，估计也就是这么一回事。

胡立业说完这些话，沉默了约有半分钟。

尚香兰诧异问道：“就这些了？这就是那本书的故事？那本书在哪里？能不能拿来给我看看？”

胡立业张了张嘴，忽然说道：“其实，那本书，就在我身上。”

叶昭心内越恍然：这老人看来的确是魔怔了，说不定还有点老糊涂……这本书时刻带着，可不是有点魔怔吗？

胡立业说完话后，便伸手探到自己怀里，掏出一个脏兮兮的塑料袋。

解开塑料袋，里面是一个黑色的笔记本，模样崭新。

“这就是？这也太新了！”尚香兰说道。

胡立业微微摇头，掀开笔记本，里面夹了一册小本子。本子约有巴掌大小，旧黄色，看上去也就是二十页左右。

迟疑了一下，胡立业将这本书递给明显是这几人领的叶昭：“叶昭先生，你过目一下……”

叶昭点点头，看了一眼，上面写着一句话：“红尘一场梦，留待有缘人。”

这显然是一句道家偈语。

偈语下面是两个颇有力道的楷体小字：“荣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