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荣虚道长忽然微笑一下:“我也是老朽了,说这些你哪里会感兴趣?还是说一说我怎么变成如今这模样——”
叶昭却是心内一动,想起一件事情,说道:“对你的这些事情,我倒是有些感兴趣。你是不是曾经经历过一个村庄,叫做胡家庄?”
荣虚道长道:“这个可不记得了,我当初云游四方,经历的大小村庄几千个总是有的,现在几十年过去,我也不太清楚你说的是什么地方。你说的那个胡家庄在哪个省?那里有人还知道我?”
叶昭闻言,倒也是微笑起来:“这倒是有些机遇奇妙,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有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追着你要给你当徒弟?”
荣虚道长顿时恍然:“啊,原来是他!我记得他并没有什么天赋,只是出于怜悯,将一本歌诀给了他,叫他聊作慰藉。现在他怎么样了?”
叶昭便介绍道:“这人当然比你还要苍老的多,他就是胡家庄的胡立业,一生的执念便是要读懂你给的那本歌诀。正好被我救下,升级之后,智力属性增加,总算是读懂那歌诀了。”
“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他按照那歌诀去跟人批命算卦,算的不准的时候多,被不少人当做老骗子。”
听到叶昭这么说,荣虚道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也是奇遇!这也是奇遇!如今倒也是一番因缘际会!”
见他笑的如此欢畅,方主人格忍不住说道:“这虽然的确是一番奇遇,但是对于胡立业来说怕是极为痛苦的遭遇吧?他毕生的追求,换来的却是一本错误百出的歌诀,你这时候笑,岂不是对他的嘲笑?”
荣虚道长诧异地看向他:“你是方主意念?你居然也会有同情心?”
方主人格说道:“同情心暂且没有,只不过是感觉你笑的没什么意思而已。这件事情哪里好笑?”
荣虚道长这才释然:“我还以为你这方主意念居然与众不同,产生了同情心这样的心态。”
看到叶昭也在看着自己,荣虚道长又说道:“我给胡立业的那本算命歌诀,有些讲的是世间人情道理,这一部分应当是毫无疑问地不会出错。另一部分讲的是天地异象影响下的人类活动、以及之后的某些结果。”
“说到底,就是算命卜卦的真相。推人情,算物理,看贵贱,察颜色。人情道理、恩怨情仇,无论如何也不会改变太多,所以不会出错。而如今的天文地理种种现象,却已经与原来的世界截然不同。在这种前提下,再按照那种天文现象测吉凶,推安危,毫无疑问是要碰运气的。”
荣虚道长说到这里,叶昭与方主人格都有些恍然的感觉。
怪不得胡立业以歌诀算命屡屡出错,原来并非是歌诀错了,而是歌诀描述的本来是原来的社会中的种种天文迹象,与现在的情况已经完全不适用。
将胡立业的事情讲述清楚之后,荣虚道长再次开口,却是沿着之前的自述,继续说起自己的故事来。
“自从离了深山,我行遍千山万水,也走过无数城镇,见识过万丈红尘,偶尔也隐居几年清闲,见过几个真道友,也见过无数假道士。到了二十年前,帝都这边权贵热衷长生炼气,我正好也要用些人参等药物滋养身体,便来到了帝都。”
“承蒙帝都一位权贵看得起,我从此各类珍稀药物不缺,悠闲度日,便从此在帝都扎根,住了下来。这一住便是到去年九月间,住到了所谓的神启之日来临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