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和嫂子有关,就赶紧订了机票飞过来了,诶,可是花了大价钱呢。”男孩惆怅的说道,那副样子似乎在为自己订机票的钱而肉疼着。在林子宣面前抱怨没有钱用就像是在服装设计师面前说自己没有衣服穿一样欲盖弥彰,在别人看来可能有些虚假而做作,但是林子宣却知道对面的男孩只是单纯的说说而已。
因为他是牟小北,世界级黑客,南柯事务所的负责人,年收入过亿。
贝明娜挂了林子宣的电话之后就去做午饭了,打开床头的小型冰箱,空空如也的冰箱让贝明娜意识到保镖的重要性,她再不出门购买粮食,她就得饿死在这个小地方了。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出门,她的店铺外面总有无数人守着,好像咬死了她一定在这里一样,无论刮风还是下雨都不离开半步。
面对如此顽强的人,贝明娜从冰箱里拿出最后的存粮,然后关上冰箱门看着床单思考了两秒之后拿出手机报了警。她也不指望警察能赶走那些人,她就想出门买点吃的东西,她还不想就这么死掉,还是被饿死,这就太搞笑了。
像是和贝明娜故意作对一样,警察来的很慢,象征性的赶了赶埋伏在贝明娜店铺附近的记者和路易北的粉丝,就敷衍的打道回府了。
情况比贝明娜想象中的糟糕,每天吃饭喝水看书写文的生活看起来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只是微博她已经没有再登录,咖啡店也没有开过门。被困在这一方天地里,不知道为什么,贝明娜居然想起了皮特,那个年轻张扬的叛逆少年,那个梦想能像吉普赛人一样生活的善良男孩。
贝明娜想起那天晚上皮特唱歌给她听得样子,在缱绻月光里纯净的像个不修边幅的天使,想起皮特,贝明娜心里有些难受,但她还是笑着在电脑上敲下了这样一行字:
在霍尔斯顿差点睡天桥底下的那个晚上,有一个男孩跟了我半夜,他有一头染成墨蓝色的卷曲长,穿着皮衣,夸张的像个花蝴蝶,看起来有些叛逆,却是个很善良而热情的人。他住在霍尔斯顿的一个很破旧的小屋子里,墙上挂着他的尤克里里,那天晚上他弹琴给我听,歌声悠扬而安静,有股神奇的魔力,让人浮躁的内心渐渐重归安宁。他有一个梦想,他想过上吉普赛人一样的生活……
关于皮特的记忆仅限于那天晚上,所以在lon带人之前贝明娜就写到了结局:我不知道人生到底有多少种生活状态,也不知道哪种生活状态是该标榜的,不知道哪种是对,哪种是错,但是我想,能追寻自己想追寻的东西,抓住了所有自己想好好珍惜的时光,对自己的人生负责,在别人质疑你的时候坚定的告诉他们,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这便是最适合自己的生活状态。这个道理是我从皮特身上学到的,所幸我能在三十岁之前找到适合自己的生活,我该庆幸在那个没有找到酒店的夜晚皮特跟了我半晚上。
虽然现在我的生活被打乱成了一团浆糊,粘稠而模糊,但终归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过着自己的人生。因为我自己想要。因为皮特,我重新爱上了霍尔斯顿那座小城,也找到了重新追寻的勇气,我感谢我能遇到皮特。
这片关于皮特的文章写完后贝明娜没有再到微博上,因为贝明娜不想再把自己遇见的那些善良的人拿到公众底下任人评头论足。那些失去理智的人在她的微博下面疯狂咒骂,诅咒贝明娜,甚至诅咒贝明娜的父母,连贝明娜文章里提到的人都不放过。
在lon到来之前,贝明娜把微博上所有的文章都删掉了。很多人私信贝明娜问她为什么要把文章都删掉,贝明娜没有回复,只回复了“你想看日出她却想看日落”,“每个人的人生都带着不一样的色彩,有人身处黑暗,不甘黑暗,便会怨恨身带白色的人,便会埋怨彩色,我不想成为众矢之的,被那些容不下其他颜色的人无端指责,更不想牵连那些无辜的人因为我而被谩骂。”
贝明娜不知道后来那个人有没有回复她,她把这段话给对方后就把微博这个软件卸载了,微博是一片看起来很平静的大海,只要有风,便会掀起滔天狂澜。贝明娜不想被那一道接一道狂澜拍进深海里。
贝明娜完成这一系列动作之后主动给林子宣打了个电话,林子宣看到贝明娜的来电显示的时候还有些难以置信,他接起电话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明娜?”
“让lon过来的时候带些食材和零食,还有水果。”贝明娜开门见山的说道。
“好。”林子宣听见贝明娜的要求,立马答应道,为了不让贝明娜那么快挂电话,林子宣没话找话一般的问道,“你有什么特别要带的吗?比如牛油果?牛奶?”
“能吃就可以了,麻烦了。”说完贝明娜再次挂断了电话,在贝明娜看来把想说的话说完就没有再进行对话的必要。
林子宣想和贝明娜多说说话的想法就这样在说完一句话之后被扼杀在摇篮里,两个人走得太远连正确回头的方式都忘记了。林子宣低头翻了翻两个人那可怜的通话记录,掩下那双深邃的黑色瞳孔,面无表情看不出心中所想,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上下滑动,骨节分明,纤细的好像一折就会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