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喉咙里出怪声,对着自己的手心‘噗噗’的吐了两口唾沫,然后上前抓着的手臂一阵搓揉!
啊!那黏糊糊的感觉,顿时让我黑了眼,太恶心了!但也不好当着三爷的面说什么,被他搓着的手臂刚好就是路上被老大爷撞到的那条手臂,死老头说他不是人,那三爷这么做
手臂被搓的热烫,粘液干了后,三爷才拍拍手问道:“来的路上是不是遇上不干净的东西了?”
我哆嗦了下肩头,皮肤上的感觉是没了,可心里的感受还是很强烈的。硬是扯起一丝笑容说道:“前面山路上遇到一个老大爷,他有喊我名字,不过我没答应,应该是死了吧!”
三爷哦了声,他掐指一算说道:“你应该是遇到赵家老天爷了,老爷子过世也有两三天了,不碍事!一会我过去看看超度下,就不会再出来了!你坐下,我去给祖辈上香。”
三爷跟死老头说的一样,那就真的不会有什么事,我也放了心。只希望在赵家天爷爷能别在到处认人了,早点去地府报道,好早点投胎转世。
不过,我觉得我的担心有点多余,赵家在篱村也算是个大户,村里人都认识赵老太爷,死了两三天,村里人应该得到这消息,所以即便是遇上了,应该也不会像我一样会答应吧!要知道咱们篱村人各个都信邪,所以应该会避开的。
坐在组织编制的椅子上,衣角有块明亮的地方,那是三爷的口水,我想着刚刚的事,胃里有开始一阵翻搅。三爷是好心,不过是不是可以用些文明的法子呢,口水,太诡异了吧!
末家祖辈都是言灵师,听说祖辈们各个都是大师,玩的一手好技法,但到了太爷那一带开始逐渐走下坡路,一来是遇上改革开放,遍地都在扫旧,二来是上头打压迷信传播,杜绝一切不合理的鬼神论,所以言灵师这个行当吧,从光明正大到江湖术士,没人再敢冒险抛头露面,也就没了往日的辉煌。
三爷是末家至今为止最后一个言灵师,祖辈留下的技法也缩了水,但比起普通人,他还是相当厉害的。秉性着祖上的规矩,每日,他都会给列位祖宗上香,在堂屋里供奉着列祖列宗的牌位,每天上香祭祖已经成了他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
我成问过牌位上都是些什么人,三爷也是摇摇头,直说是末家的列祖列宗,很多人他也不认识,不过爷爷的爷爷那辈前就开始供着了,所以他也会继续供着。
三爷上香可与旁人不同,上一次香至少要半小时,也不知道他跟祖辈们唠叨上,过程中还不能被打扰,相当严肃与庄重。
我静静的守在边上,三奶奶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背光中的我立即惊讶的说道:“乖宝啊,你脸色怎么那么苍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被三奶奶一咋呼,我立即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有吗?还好啊,我没觉得哪里不舒服,可能天生就这样的吧!”
三奶奶上前瞅了我好一会才说道:“你这年纪的小女娃火气旺,不都是面红耳润的吗?你啊,可别学城里人减肥,要多吃点,养养身子才行。你爸妈不在了,你一个人要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尽管跟我和你三爷说,我们一定会帮你的!要不今晚就过来我这吃饭,我给你做点好的补补。”
三奶奶心眼小人又精明,但她本性中还是有善意的,她会突然对我这么好,多半是觉得我可怜,死了爹妈的小孩总是会惹人怜的。她无心的一句话,却戳中了我的伤心处。我低着头回应道:“好!”
三爷从堂屋里出来,跟三奶奶交代了几句后,便带着我去看爸妈!
城里的公墓一平方都要好几万,贵的离谱,所以老爸老妈的坟安置在了老家。说句不好听到,现在家里死个人都死不起,有老家的还能有地方落葬,要是在城里,买不起墓地的,租不起柜子存放骨灰盒的,那也就只好随便往海里一丢,或者是找个地方随风散了去,连个想念的地都没了。
站在坟头前,我默默的点上香,烧着纸钱,心里无比的难过,却又哭不出来。可能是之前眼泪都哭干了吧,现在啥也没想。
寒风吹过,我感觉不到冷,因为心比这冬日更冷,还有些痛!
有些事,不是笑笑就能过去的,有些烙印一定烙下,那就是一辈子的事。